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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要不要进来坐啊?”酒肆里的小二热情招呼着。
嬴政露出鄙夷的眼神,朕有上千个妃子,皆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谁会在乎你这酒肆里的。
这格格不入的气质,引得周围人都很讨厌嬴政。
大家都在私下议论,“那个人是谁啊。装作一副清高模样,当自己神仙下凡啊。”
路人对嬴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嬴政全然不在乎,因为他就是神仙下凡。
扶苏则跟在嬴政身后,对着众人苦涩一笑,毕竟摊上这么个老父亲,他也是无奈呀。
——
话说之前打劫嬴政的那些强盗们,此刻全部都在灌夫脚下。
冯敬拍着灌夫的肩膀,“灌夫,你以后可是个牛人了啊。”
吕释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十分惊愕地问,“你居然敢叫陛下胖子。”
“还对陛下呼三喝四的。”陈平也补充着。
众人围着灌夫,不断地给他提今日发生的事情。
灌夫这一晚上,可见识了‘人心险恶’。
就因为这些‘说话好听’的同僚,灌夫一晚上非但没有惩奸除恶、可以升官加爵的兴奋感,反而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后来第二天一早,灌夫专门跑去给章台宫求见嬴政,亲自给求饶。
“陛下饶命。臣下次真的不敢了。”
灌夫的到来,让嬴政又记起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问,“太子身边的臣子,都像你一样吗?那还得了。”
灌夫望着嬴政,十分礼貌地回答说,“并非如此。实则论武功,无人可以及我。论忠心,我灌夫也是排第一。”
嬴政望着灌夫,心里郁闷,扶苏从哪里招来这么个傻大个儿。
“退下退下!”
“陛下,您不杀我了吗?”
“退!”
灌夫把嬴政激怒了,吓得连忙跑出章台宫。之后他更是逢人就说此事。
就是因为灌夫这张嘴,惊动了太史令,这一桩秦始皇兰池遇盗的事情才被正式记录在案。
千逃万逃,还是没逃过。
——
言归正传,兰池遇盗那天晚上,是嬴政和扶苏两人生平屈指可数的父子单独相处的某些时刻。在宫中,走到哪里都是宫女宦侍,嬴政和扶苏他们都没有隐私。
(大概皇后生病,也有环境因素。因为宫中四处都是人,到哪都被十几双眼睛盯着,全然没有自由而被憋闷死的。)
在扶苏一生的记忆里,始皇四年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了。
这一年,母亲健在。而嬴政对待他,也是像父亲对待儿子一样。
那天晚上,嬴政领着扶苏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
“伱想吃什么?”
“我不饿。”话音刚落,某人腹中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声,“随便吃点咸菜吧。”
“你居然吃这个。”嬴政皱眉,他还是带着扶苏上了酒肆,“拿最贵的菜来。”
扶苏坐在席上,吃着宫外的食物。菜还是那个菜,熏牛肉还是熏法,烤鸭还是烤法,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不得不说,这酒肆的菜就是和外面不一样。”
嬴政和扶苏两个人一边吃菜喝酒,而信非常负责地守在雅间门口东张西望,唯恐被人发现他们。这要传出去,那可得了。
只是外人看来,信的行为简直是猥琐至极。不止信,四个侍卫经历了方才那番波折,也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见个人都感觉是强盗。
他们的脑袋就像是猫头鹰的头,恨不得正反面旋转,带有敌意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因为他们过分怪异的行为,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不满,总觉得里面的人有什么大病,进来没多久就出去了。
“他以为他的主子是皇帝吗?丞相大驾,都没有这股探头探脑的劲儿。好像谁会把里面两人给吃了似的。”掌柜的在楼下和小二十分反感地说着。
扶苏坐在案上正吃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他们决然想不到,坐在这屋子里的,真的是父皇你。”
嬴政十分得意地笑道,“朕每次出门,都有人这样议论朕。但是从没有人猜到朕。”
“可是父皇,你是怎么过验‘传’这一关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店家加钱,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父皇还真是高手啊。”
“好好享受吧。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你就知道做太子的时光是多么难得。”嬴政漫不经心地说了这样一句。
二人吃过酒菜,还是亥时。
“天色晚了,二位应该回宫了。”
嬴政拒绝,“我还要去看杂耍。”
扶苏自然陪同。
夜间杂耍,别有风味。那些人利用荧光粉、磷粉抹在铜圈上,靠着和氧气接触,不断地燃烧光亮。
杂耍,那是化学最早被古人开发使用的领域。
望着这些杂耍,听着浓重的秦音,扶苏没有惊喜感,只是一条条拆解这些戏法背后的奥秘。
看着扶苏这么认真地盯着杂耍表演团,嬴政却忽然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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