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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都是原先在我们关内富甲一方的人,出远门做生意,强盗和家丁仆人勾结,杀了主人劫财而去。”
“当然,不止是关外。家仆和女主人私通,陷害主人,夺取家财的事情也有的是。”
吕雉只觉得脊背处一阵阵发凉,只是这种刺骨的寒冷也让她猛然间清醒了好一阵。
“贫穷是罪,富贵也是罪。”
“无知是罪,有知识也是罪。”胡毋敬看着吕雉,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是可惜,她要是个男人的话,凭借她这执著较真的精神,自己很愿意收她为徒弟,让她做个修史的官吏。日后可成大器。
吕雉却好奇,“若说贫穷是罪,我明白。说富贵是罪,我虽然过去愚昧,但是如今幸而得到您的指点,现下也明白了一二。”
“这人绝对不可居于富贵而骄奢淫逸,就此放下戒心。身富贵,一定要低调,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钱财,否则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胡毋敬捋须点头,“说的好。”
若不是吕雉是个女人,他倒要大大方方夸她好些话。
只是吕雉却执着地追问,“这没有知识是罪,我也能理解。如果一个人知识量够多,那她就可以有很多的选择,可以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
“但是这知识多也是罪,这怎么理解呢?”
吕雉还真是个好奇的家伙。
胡毋敬望着吕雉,他先是笑笑,随后便不说话了。
他站起身,假装在寻找什么书籍。
吕雉见状,站起来说,“还请太史令明言,吕雉绝不怪罪。”
这太史令便低声问,“夫人在宫中与诸夫人关系可亲近啊?”
吕雉一时语塞,她的脸很快就白了起来。
吕雉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她虽然平易近人,可是主要是对那些和她出身差不多的,来自乡野之地,身份是庶人的宫女侍卫郎官。
她对那些婢女、宦侍、乃至于寺人都很好。
可是独独对那些整日吃着民脂民膏却不关心家国现实的女权贵们,很多时候是嗤之以鼻的。
吕雉喜欢和人谈论政治、经济、文化大事,但是夫人们只喜欢讨论绫罗绸缎、讨论吃穿,研究胭脂粉黛之类的。
吕雉固然也喜欢这些,但是每天对着这些,总是觉得无趣。
也因此吕雉和她们根本谈不到一块去。
而且她们别说和吕雉讨论这些胭脂粉黛、绫罗绸缎了,她们压根不喜欢和吕雉来往。
吕雉不由得望着胡毋敬,“太史令的意思是说,其实是因为我这个人喜欢读书,所以那些达官贵人、夫人公主们都不愿意与我来往。”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夫人自行理解吧。”胡毋敬笑着,越是有才华的人,越是难以出头。
不是说这个世界竞争压力大,其实是真正有才华的人很少,而没才华的人太多,因为自己没才华,所以就善妒啊。
妒忌之后,就去恶意打压有才华的人,不让他出头。
这种事多了去了。
秦国最有才华的人在哪里呢?不在朝堂上啊,在咸阳宫的图书馆里扫灰尘。
图书馆,这是个神奇的地方。虽然很多人把图书馆当做是为了孕育生命进行某类活动的秘密场所,但是历史上那些伟大的人,在默默无闻的时候,往往都会待在这个地方。
老子、张苍、后来的伟人都是如此。
明知自己不至于成为韩非这样的人才,很多有才华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羽毛过早地被折断,只能来此屈就,一为保全自己,二为靠书续命。
吕雉还想向胡毋敬请教,可是他却摆手告辞了。
胡毋敬可不愿意和后宫的人打交道,他已经看透了人和事,和后宫女眷聊天太久,会让外人说闲话。
而且胡毋敬观察了太多的人,他发现吕雉这个人非常好学,很上进。
在宫廷、在职场,上进好学可是大忌。因为这意味着爱表现,爱出风头;而一个经常出风头的人,是非常容易遭人嫉妒的。
出的风头越多,就离死越快。
吕雉的好奇会让她进步,可是也会驱使她走向一些危险的地方,这是必然的。
三个人的台子,一旦有人不满意了想要换换位置,到时候就有人要流血牺牲了。
胡毋敬有些烦恼,旧的势力慢慢的退出了舞台,一大批宫廷管理层的老人、中年人先后伴随着华阳太后、昌平君、秦始皇几人的退位退居了幕后,开始在宫廷偏僻的殿宇里养老了。
这咸阳宫里看起来是太平了。
但是全新的势力也在萌芽,在生长。
胡毋敬摸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出门看到天空中高挂的太阳晃得他不能直视。
不管春夏秋冬怎么变,还是要经历一轮四季;四季无论怎么流转,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规律无情啊,规律不变。
人有情啊,人天天变。
胡毋敬领着小吏,带着自己新整理出来的史册古籍,往太史令办公场所馆阁走去。
他头上的白发,就像是那些被隐藏起来的岁月一般多,又像是被掩埋在山谷里的深雪一样白。
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的不公平,而要想求个全,就得委屈自己。
多少年了,反正中国人过去一直就是这么过来。
要是自己不装糊涂,怎么能淌过来那么多明枪暗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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