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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为节度使,却有个最大的问题:
他不会打仗。
没错,在颜真卿看来,于颀这个官员最大的问题,就是过去没有带兵的经历。
虽然这个人是从基层小吏干起的,行政经验丰富,为人也刚正,能够独当一面。
但就是没带过兵就是没有作战经验,这也是文人的通病。
“陛下,于颀其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没带过兵,如何呢指挥打仗?”
颜真卿一脸无奈反问道。
李璬摆摆手,微笑解释道:“朕听闻羽林卫偏将梁崇义,有膂力,善舟楫,且多有在荆襄为将的经验,很会打水战。让他当于颀的副将,二人配合相得益彰,可成大事。”
梁崇义?
这踏马是哪根葱?
颜真卿回忆了半天,愣是没想起这个梁崇义有过出镇地方的经历。
想来,只是在军中担任过偏将而已,从未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
至于李璬为什么要提拔梁崇义,颜真卿想想也就释然了。鲁炅如今“功成名就”,基本上要啥都不缺了。李璬要拉拢这位节度使,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
而且对方还不见得会领情。说不定就是抱着“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想法。
然而梁崇义就不一样了,之前名不见经传,如今给于颀当副手。这一战打赢了,他必定要感谢皇恩浩荡。
李璬猜忌颜真卿与鲁炅关系密切,但是他在用人时,发现卢杞不堪用,却没有将卢杞硬顶上去,而是换了更安分可靠的于颀和没什么名气的梁崇义。
从这一点看,李璬的权术手腕就很老辣。他这样操作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也不是被卢杞牵着鼻子走的天子。
他非常有主见,就跟明末的崇祯皇帝一样。
“陛下,微臣还是那句话,不能临阵换将,微臣恳请陛下……”
颜真卿还要再说,却见李璬不耐烦的摇摇头,打断他道:
“颜相公,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一手操办。比如说这军粮和粮道的事情,就不可轻忽。
至于,洪州前线的事情,交给于颀就行了。于颀素来有人望,梁崇义善水战,二人双剑合璧,定能破敌的。
至于鲁炅,让他回荆州,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吧。”
李璬的态度甚为坚决,完全不给颜真卿说话的机会。
颜真卿心中暗想,或许这位天子,之前已经听过很多人的建议,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自己再劝,恐怕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微臣遵旨。”
颜真卿满嘴苦涩,对着李琬叉手行了一礼。
……
这天夜里,李光弼正在水寨的住所内看鄱阳湖布防图。
汴州军和荆襄军,其军事部署可谓是各有优势。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汴州军虽然目前局面占优,却被天然分割为两地,一地在江州湖口戍,也就是鄱阳湖的长江入口处,还有一地则是鄱阳湖东面的芦苇荡。
荆襄军则是兵力集中在一处,主要分布在赣江入口。
所以荆襄军的问题在于缺少战略支撑,而汴州军的问题在于如果要攻打豫章,则必从赣江南下。如此避无可避,攻豫章前,非得与荆襄军主力决战不可。
“如果手里再多点人马就好了。”
李光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他的意思是要多一点如汴州军水军这般的精锐部队,而不是随便抓壮丁。
“节帅,郝将军从洪州回来了,说是有重要军情禀告!”
正在这时,亲兵蹑手蹑脚的走进竹楼,小心翼翼的禀告道。
“快让他来!”
李光弼头也不抬,眼睛看着地图说道,似乎是有口无心。
不一会,郝廷玉就一脸兴奋的走进竹楼,看到李光弼在看地图,他也不讲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
“李节帅,末将此番假扮盐商潜入洪州,还真让我查出一些要紧的事情来了。”
说完,他将袖口里的几枚铜钱,放在桌案上,指着其中一枚解释道:“节帅请看,这枚新钱,豫章城内都在说,乃是鲁炅所铸造,铜九铅一,比荆襄那边铸造的开元通宝要好上许多。”
“噢?”
李光弼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将地图放在桌案上。他眯着眼睛笑道:“鲁炅这收买人心之策,可不怎么高明啊!”
很多节度使,都有私铸铜钱的权力。这件事并不是从天宝以后才有的,而是自大唐开国便有之。天策上将的秦王府,便可以明目张胆的私铸铜钱。
一般说来,节度使铸的钱,都比朝廷的差。这种行为虽然也是劫掠民财,但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深究。
只不过,要是节度使若是铸造的钱币,比朝廷的含铜量还要更足一些,那就不简单了。
这往往是地方势力马上要起兵造反的前奏。
因为“新朝廷”需要用吸引力更大的货币,去顶掉过往的旧货币,从而夺取货币发行权!
“谁说不是呢,可问题在于,以末将多番观察,鲁炅大概是被冤枉的。或者说那个大老粗,还想不出这么细腻的法子捞钱。
丘八们缺军费了,直接在地方上劫掠就是了。拉不下脸的,跟本地大户与豪商们商议一下,弄点钱轻轻松松的,压根不必干这个来钱又慢,还颇受忌惮的活计,出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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