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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询问道:“全忠怎么会带领金吾卫来救驾呢?你不是之前就在扬州那边么?”
“处理完扬州的事情,末将就马不停蹄,舟不停歇的往长安赶路了,正好碰见京兆府尹郑叔清在灞桥调度南衙禁军无果,末将救驾心切,只得出此下策,越权指挥金吾卫平叛,还望圣人恕罪。”
方有德叉手行礼,一五一十的说道。
“不罪不罪,要是没有你带兵救驾,朕今日会如何还要两说,这次真是危险,危险啊!”
李隆基有些后怕的说道,压根就没想这里头的细节。
“快去办差吧,等收拾完这些烂摊子,朕要与你在花萼相辉楼喝三天三夜的酒,不醉不归!”
看到方有德还在愣神,基哥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将刚才在佛堂内的想法完全抛诸脑后!
不当皇帝,那怎么可能!除非他快死了还差不多!
癌症晚期患者,将毕生横财捐出当然无所谓。
然而一旦发现是误诊,他们还会保留刚刚听到得了绝症命不久矣时的想法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方有德领着金吾卫大军,保护着基哥,浩浩荡荡朝着龙武军驻地而去。
……
沈氏乃是江南吴兴的高门大户,南北朝的时候渡江就定居在北方了。族谱里面,带“过江”二字的,就是北方沈氏,不带“过江”二字的,就是没有到北方的吴兴沈氏。
沈氏的父亲沈易直,为东汉海昏侯沈戎的十九代孙,家中富贵不受政权轮替的影响,可谓是底蕴深厚。
不过嘛,县官不如现管。
沈氏的牛逼哪怕顶破天,此刻也是远水不解近渴。而方重勇所带的一百龙武军士卒,已经杀到了沈易直家门口。哪怕沈氏请来天师现场作法撒豆成兵都来不及渡劫了。
“去叫门吧。如果不开门,则以窝藏反贼论处,冲进去抓人。”
方重勇对身边的一个龙武军执戟说道。
朱门上厚重的铜环,传来沉闷的敲击声,咚咚咚响了三下。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大门便被人打开。出来的居然是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中年人,年近五旬,看起来很是儒雅。
“把沈珍珠和她的孩子带出来,我们拿了人便走。”
方重勇面色沉静的对来人说道。
“真要赶尽杀绝么?何至于此啊!”
出来的这人正是沈易直,他摇头叹息,内心非常悲痛。
李适可是他的外孙,才一岁,就要被杀死,于心何忍啊!
“圣人如果知道你们用其他人的孩童顶替李适的话,会非常生气。
希望沈理正不要自误。”
沈易直是大理寺大理正,朝廷高官之一,方重勇也不想跟对方轻易撕破脸。点到为止就行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算盘,还是不要打的比较好。
不过说实在的,沈易直之前确实是想了一出孙子替外孙的戏码,力保李适!
并在关键时刻耍出来。
没想到他那点小心思,方重勇早就准备好了杀招。
“欺君的事情,沈氏之人是不会做的,不会的。”
沈易直讪讪说道,脸上充实着苦涩的笑容。他已然明白,别人已经给了面子,如果沈氏的人不识时务,对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不会就最好了。李亨一系的所有人,不久之后,都会被圣人审查,看他们有没有参与到叛乱中。
沈氏现在并没有完全上岸,还在水里挣扎呢。圣人也没有说将来不追究沈氏的责任,所以还请沈理正好自为之吧。”
方重勇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
他是先礼后兵,先不要让龙武军士卒进去翻箱倒柜的找人。沈家的人如果识趣,就应该把沈珍珠交出来,免得大家脸上难看。
要不然,丘八们进去找人,可就没现在这么客气了。
“沈氏又有什么责任?”
沈易直一听方重勇这话就不乐意了。
他女儿是沈珍珠是王妃不错,但是沈氏之前对于李亨政变的事情没有一点了解,现在李亨谋反被抓,他们沈氏又有什么责任呢?
“有没有责任,那不是某说了算,更不是沈理正说了算,而是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氏是心有不服么?
你们是自己交人,还是
我们进去搜,还是想搪塞一句沈珍珠这个妇道人家没有来这里躲避?”
方重勇拍了拍腰间的疾风幻影刀的刀鞘问道,随即抱起双臂,等待着沈易直的回答。
此时此刻,他的心比钢铁还硬,比冰雪还冷。
以方重勇的能力,保护自己亲近的人尚且要全力以赴,又哪里能照拂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是仇人的子嗣?
只有强者才有怜悯弱者的资格!不是谁都有怜悯他人资格的!
特别是那些本身就在泥坑里打滚的人!
“明白了。”
沈易直叹了口气,不一会,他带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满脸泪痕,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孩童。
“是这一位么?”
方重勇询问身旁某位李亨家的宦官道。
“对,就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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