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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勇对阿娜耶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拉着王韫秀的手出去了。韦坚与他那边二女之中十分年轻的那一位也跟着出了房间,只留下他妹妹在这里,跟阿娜耶独处。
“您是哪里不舒服呢?如果有什么病,一定要把原因和后面发生过什么都告诉我,要不然,是治不好病的。”
等所有人走后,阿娜耶用带着河西方言的汉话,小心翼翼的问道。
门外面,气氛也是相当尴尬。
“阿郎,这一位是寿王妃韦氏。是她委托我,找一个信得过的女医官看病。
我想再信得过的人,恐怕也非阿郎莫属了。而阿娜耶医术在河西远近闻名,也可以依托大事,所以就自作主张应承了下来。”
表面上王韫秀像是在跟方重勇说话,实则这些两人白天在家里就已经说好了,现在又重复一遍,其实只是说给韦坚听的!
正如韦氏两位娘子不敢深夜来大秦景教一样,方重勇也不放心王韫秀晚上带着阿娜耶来,所以这次秘密会见,两边的想法几乎都是完全一样:一定要跟着一个靠谱的男人!
“谢王娘子,谢过方使君。”
韦坚对着方重勇和王韫秀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从头到尾,这里的四个人都没有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去说。
眼看气氛很尴尬,年轻的韦三娘一把拉住王韫秀的手笑道:“阿姊,我们去一旁说说。”
“也好。”
王韫秀对着方重勇使了个眼色,便跟韦三娘退到一旁。比起方重勇与韦坚之间的矜持与防备,她跟韦三娘可谓是认识很早的闺蜜。韦三娘是韦孝宽的后人,也算是出身名门。
等两个女人走了,方重勇这才面色凝重看着韦坚,压低声音询问道:“十王宅人多眼杂,只怕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很是不少了!我看韦三娘并非心机深沉之辈,她都能知道,那些刻意盯着忠王的人,又如何会完全不知情?”
他的声音又气又急,显然不像刚才那样镇定自若。
“那件丑事发生的时候,某就在旁边……后面吾妹便有孕在身。
当时这件事不能告诉忠王,又不能让圣人知道,更没法去找医官,处置漏洞不少。
堕胎之后又得忍着病体去侍奉圣人,才有今日不可启齿之症!
这女医官,乃是方使君的……妾室么?”
韦坚面带期盼之色,如果能把阿娜耶买回去治病,那什么问题都没了。
“并不是妾,不能卖的。”
方重勇轻轻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尴尬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韦坚本还想开口提一嘴,一看方重勇这架势就知道没戏了。
“如果将来,有人要陷害忠王。什么都不必提,只要说一说忠王妃韦氏的当年之怪异,便能让圣人动杀心。
此事,忠王迟早都会知道的。
或许,现在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方重勇长叹一声说道。
谁能想到,这么毁三观的事情基哥居然也做得出来呢!
当时发现怀孕后,韦氏就应该跟基哥说的。虽然很可能被当场赐死,但也有可能会入宫养胎。现在虽然还苟活着,但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如果忠王知道却装作不知道,那这件事可就糟了。”
韦坚也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愿意跟方重勇谈这事?
那是因为十王宅里住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谓的保密,那都只是外人自己脑补的,其实这个秘密早就守不住了。十王宅内一定有人知道,只是没有任何人敢提而已。
韦坚也发现李亨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但是两人都没有挑明这件事。李亨,大概率也是知道的。
不提,还能维持明面上的关系;提了,就此散伙,政治联盟分裂!以及大唐天子李隆基的雷霆之怒!
不一会,阿娜耶走出来,凑过来对着方重勇说了好半天。
将王韫秀她们支开,方重勇这才一脸郑重对韦坚说道:
“韦氏要吃不少药,有些药材还得想办法从河西那边弄来,长安不一定有。
而且,以后估计生不出孩子来了,你一定要防着你妹妹自尽。”
方重勇轻叹一声,这件事真是闹得一地鸡毛。
“大恩不言谢,告辞。”
韦坚对着方重勇叉手行礼。
他走进房间里,背起已经哭晕过去的韦氏,又叫走跟王韫秀闲聊起来眉飞色舞的韦三娘,三人上了马车,消失在茫然的夜色当中。
……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卧房,王韫秀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腰肢,下床的时候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而方重勇今日要跟杜甫元结二人一起喝酒,一大早就出了门,起床的时候王韫秀都在沉沉昏睡。
“昨天闹了一夜没停,今天喝点药茶吧,补身子的。”
阿娜耶一把扶住差点跌倒的王韫秀,将熬好的补药递过来。
“这头大熊,昨天晚上真是要把我骨头给拆了!
他真是在把我当布偶在摆弄呢!”
王韫秀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想起昨夜的疯狂,她那俊秀的脸上泛起红晕,端起碗就爽利的把药茶给喝了,丝毫不担心阿娜耶做手脚。
等她喝完药,阿娜耶按住王韫秀的肩膀,开始给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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