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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围成的开阔地,里面冷冷清清的,连个门卫都没有,四处都散发着一种“你别随便进出”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走进去了。
六月底的巴黎太阳愈发热烈,时近中午,晒得莫里索直往阴影里走。刚想找个矮楼进去休息一下,就看见侧门里出来了个胖子,穿着大冬天都未必能披在身上的长款厚毛皮大衣,那张肥脸被毛领子裹在了中间,连脖子都没了。
打听之后她才知道,这里是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后门。她面前的是奥地利的纳特尔·哈格爵士,而他刚走出的偏门就是人类馆。
“看到了么?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人类馆”哈格指着身后门牌旁挂着的一排小字,“奥地利专场!”
“奥地利?”
“怎么?不认识卡维·海因斯?”
哈格还想以卡维为引,介绍那具足以震撼人类史的手术标本,谁知莫里索的兴趣来得比他预料的还要早:“卡维医生?我认识我认识!这里展览了什么和他有关的东西吗?”
两分钟后,一具躯干被剖开了一大半,上面插满了各种标签字条的成年男性标本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与前些日子不同,此时的费尔南身边还多了一条被截取了腹主动脉的狗。
莫里索注视着眼前的简介牌陷入了沉思:“《天才的痕迹》:有些人的天赋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有些人的天赋足以让相关领域内最顶尖的那批人汗颜,而卡维·海因斯的天赋却是上帝的馈赠,全人类历史的转折点和标杆.”
在天赋怪满地走的艺术界,这种花式吹嘘在沙龙里实在听得太多太多。真正让莫里索震惊的,是这具尸体所展现出的令所有人都为之赞叹的精细感。
跳脱出画布,远离线条、视角、色彩和光影,只沉浸于解剖本身,直视每一处分离,每一处缝扎,每一处吻合,才能切身感受到见证未知领域的诞生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渐渐的,她似乎和手术剧场上那些人有了某种共情。
“莫里索小姐?”哈格低头看了眼怀表。
他还是头一回见人看得那么出神,就连霍特当初见了也不过心跳加速了几分钟,可她却已经在那儿静静地观察了五六分钟:“莫里索小姐,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花一点点法郎找正门口的摄影师要一张已经拍摄好的照片。当然,你也可以和不少先锋画家一样,留在这儿将这些都描绘下来”
然而回过神来的莫里索,只是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了。
出门后,她找了辆出租马车,直接去了主宫医院。她想回到原先作画的那间手术剧场,去回想一下当初的感觉。不过她似乎忘了主宫医院的手术剧场不对外开放,上次能进去完全是因为卡维对艺术的追求和一丝丝偶然。
询问再三,剧场管理员拿出报告板,上面并没有卡维医生动手术的消息。
希望与失望交织的午后,莫里索终于饿了。她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和一小块蛋糕,小憩片刻。
莫里索知道,想要找到灵感并不那么容易,往往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她回想起了自己第一任老师杰弗里-阿尔方斯·乔卡尼曾说过的另一句话。虽然这位画家只教授了她入门课程,且太拘泥于成规,但这句话却一直留存在她心里。
“需要填满时间的不仅仅是动笔去画,还有思考和感受,不断地画,然后适当地停下画笔再去思考与感受,再动笔去画循环往复,努力,坚持.终有一天会有所收获。”
眼前的玻璃窗把她和医院隔开,镜子前的金属挡板上排列着各种形状和色彩的诱人咖啡杯。其中为首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黑色杯子,上面明码标价贴着全场唯一一张“非卖品”的贴纸。
“这个杯子是”
服务员抬头看了眼,然后习惯性地摆摆手,似乎已经被人问了好几遍了:“这个杯子是卡维医生用过的,老板特意讨来留作纪念,是非卖品。”
“卡维医生的?”
“对,他常来这儿喝咖啡。”
“今天来过吗?”
“早上刚来,去了趟医院,走没走我不太清楚。大概率是走了吧,他最近很少露面。”
莫里索不再想卡维的事情,把自己的咖啡端到室外的桌子上,自己就坐在旁边不断画着往来经过的路人。
有拉人上车的公共马车司机,有提着水桶进店的洗衣女工,还有隔壁面包店的揉面工、推销各式发型的理发师渐渐的,她开始往主宫医院里走去。手术剧场进不去,病房总是能进的,下床闲逛的病人、忙碌的护士、看病历的医生,还有偶尔发现的锅炉工、清洁工,都是她的素材。
她只用最简洁的线条去勾勒,用直觉控制手指打出阴影,放弃所有复杂的思考,也不需要任何精细度,只求保证捕捉到每个人的基本神态和动作即可。
渐渐的,他似乎明白了那幅画的问题所在,明白了自己当时选择用那个画面去表达整个巡演的真正目的,更明白了这幅画存在的意义。
但,还不够!目标看似就在举手可得的位置,可当莫里索真的想要抓住它的时候,还是无法触及。
这时病房走廊的尽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但一个人名却吸引了莫里索的注意。
“卡维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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