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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定正义？民主投票？那不过是多数人的暴政。自由放任？那只会导致无限分裂。所以我提出‘最优解模型’，用预演系统计算出伤害最小、收益最大的路径，作为公共决策基准。”

    台下一片哗然。

    雷恩当场起身：“你这是在否定自由意志！”

    “不。”陈默摇头，“我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痛苦。比如战争，明明可以通过预演避免，为何非要等到血流成河才觉悟？再比如饥荒，若算法早已指出最佳资源分配方案，为何还要让百万人生灵涂炭去验证？”

    苏瑶盯着他：“那你有没有算过，当你剥夺他人犯错的权利时，你也同时剥夺了他们觉醒的机会？”

    陈默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们总说失败是成长的代价。可如果我能帮所有人绕开深渊，为什么非要逼他们跳下去才肯相信路的存在？”

    这句话如刀锋划过寂静。

    林婉儿缓缓站起。全场瞬间安静。

    “你说得对。”她开口，“我们确实经历过无数错误，才走到今天。我也曾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因为我的选择错了。那种痛，刻骨铭心。但正是这些痛，让我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敬畏。”

    她走向陈默，直视他的眼睛：“可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不止一次，而是无数次。每一次，你都成功建立了完美社会，没有战争，没有贫困，人人安居乐业。可三十年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空洞。他们不再提问，不再怀疑，甚至连梦都不做了。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有标准答案。”

    陈默的脸色第一次出现波动。

    “你赢了结果，却输了过程。”林婉儿轻声道，“而人类最宝贵的，从来不是抵达哪里，而是如何走过去的。”

    陈默低头，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小星突然从旁听席跑上来，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哥，我又做梦了！这次不一样……我看到你在一座金色的大殿里，所有人都跪着，嘴里念着你写的话。可天上没有星星了，连选择之星也熄灭了。我说‘我要问问题’，可没人理我……我好害怕……”

    陈默浑身一震。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局??不是救世主，而是新的牢笼建造者。

    会议最终没有做出裁决，而是宣布成立“伦理审查庭”，由师生共同参与，对预演系统的使用范围制定边界。陈默自愿暂停论文发布，转入反思期。

    风波看似平息，但林婉儿知道，这只是开始。

    几天后，她在整理古籍时，再次翻开《预言残章?第五卷》。这一次，她注意到一段此前被忽略的文字：

    > “五影归心，非终非始，

    > 星择流转，代代相噬。

    > 每一轮觉醒，皆以理想为刃，

    > 每一次解放，终成新锁之基。”

    她怔住了。

    原来早在三千年前，就有人预见了这场轮回??每一代追求自由的人，都会创造出新的桎梏；每一个打破命运的英雄，终将成为下一代必须推翻的权威。

    这才是真正的宿命：**不是被控制，而是不知不觉中成为控制者。**

    她将书合上，走出图书馆。夕阳洒在教学塔顶端的命运晶核上，折射出七彩光芒。一群学生正围在那里讨论，争论激烈，面红耳赤，却始终没有动手，也没有求助系统判定胜负。

    她听见一个小女孩说：“我觉得你可以错，但我愿意听你说完为什么这么选。”

    林婉儿笑了。

    或许，答案并不在于杜绝错误，而在于保留质疑的权利。

    数月后，第一艘跨星域探索舰启航，命名为“问号号”。船员全部由自愿报名的学生组成，任务只有一个：飞向宇宙边缘，寻找命运之网的起源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可能性。

    出发前夜，五人再次聚首。

    “你说，他们会遇到另一个我们吗？”艾莉娅望着星空。

    “也许会。”张昊笑着说，“然后打一架，看谁的理念更强。”

    “或者合作。”苏瑶补充，“毕竟，多元才是真实的宇宙。”

    雷恩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只要别把我塑造成反派就行。”

    林婉儿仰头，看着天幕中缓缓划过的虹色流星??又一颗命运种子在远方觉醒。

    她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不是复制道路，而是点燃火种。哪怕火焰终将熄灭，只要有人继续拾柴添薪，光就不会彻底消失。

    十年后，第七城邦遗址上建起一座纪念碑。没有雕像，没有铭文，只有一块不断变幻纹路的晶石，任何人靠近时，都会听到一句低语：

    > “你现在，想问什么？”

    而选择之星，依旧高悬。

    它不再指引方向，因为它深知：

    **真正的光明，从不来自星辰，而是来自敢于凝视黑暗的眼睛。**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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