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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被她眼刀一扫,金不换这才想起她二十日来的凄惨遭遇,本想连忙改口,一表同情,然而回想起来,也不知为何,总想发笑。
王命本是听了镜花夫人方才的话心中不快,想来问她是否真想与兄长缔结姻缘,然而真到得此处,见她神情淡淡,又不知为何,不敢问出口了。
周满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皱着眉,看向先前老者所指的方向,十分纳闷:“菩萨不帮我找剑法,反而出了学宫。他该不会是没找到,想放我鸽子吧?”
用着金不换贴的轻身符,行动倒是方便,没一个时辰已将剑壁上剩下的剑迹都看了一遍,高明者有,低劣者有,可在他心目中,就是没有一个完全适合周满。
周满又是一阵心梗,不提悟剑则已,一提便一肚子的火气:“笑死你算了。”金不换咳嗽一声,忙道:“他不都给你挑剑法赎罪去了吗?消消气,消消气。”
宋兰真并未什么反应,只宽慰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宋兰真心中于是了然,只问一句:“陈长老出关了?”
周满道:“庄生晓梦迷蝴蝶,下一句是什么?”
王命竟一句也听不进去。
那老者却不再理会他们,只是疲惫地咳嗽了两声,又拿着那扫帚,顺着鸟道,一步步往剑壁下挪去。
那玉戒顿时悬浮于半空。
砚台上轻轻一敲,隔音阵法已经布下,他自瓶中先倒出一丸玉色的丹药,自己服下,感受到充沛的灵力暂时溢满他那条唯一通畅的经脉,便自袖中取出那枚苍青的玉戒,轻轻松手。
两人对望一眼,迅速攀着鸟道,上到绝顶剑阁,然而看得一圈,石头是石头,树木是树木,楼阁是楼阁,就是没有王恕半点影子。
金不换下意识道:“望——嘶!”
宋兰真见他不言,不由疑惑。
那树梢上站着几只巴掌大的小鸟,正相互梳理着羽毛。
金不换一愣:“你不说合心的剑法不容易,现在恐怕还没挑出来吧?”
金不换一看,此鸟大名“杜鹃”,小名“子规”,立刻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上回我们偷溜上来喝酒,没做什么狂悖之举吧?”
他在鸟道高处坐了小半个时辰,眼见鸟飞鸟落,云来云走,到底不愿将就,干脆便从剑壁上下来,出了学宫,一路回到泥盘街。
宋兰真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什么,然而一抬头,忽然看见湖面上八卦阵型又出,竟有一名王氏的侍女引着她身边的女官刺桐前来。
王恕此时所立,便在宝楼正中。
每一层中所有与剑法相关的典籍,全都泛着白光,浩浩荡荡地排列在虚空之中,宛若看不见尽头!
宋兰真停步转身,便问:“二公子还有何事?”
可两人到得剑壁之下,都不由愣住:放眼望去,这平如剑削的峭壁之上,无论剑迹前还是鸟道上,皆是空荡荡一片,哪里有泥菩萨的身影?
金不换一见,便“哎”一声,挥手便想要询问。
宋兰真深思的目光从他面上划过,却轻易捕捉到了一丝属于少年人的羞赧,于是想起不久前他所赠的那一幅山中幽兰图。
于是他重新睁眼。
一直到最顶上的第七层!
再看周满那脸色,他一下没忍住,真笑出了声。
周满怎能用这些剑法呢?
王恕的确没有找到——
*
王命已全然明白:“他此时多半也在蜀中?”
她暂没回答。
金不换指着剑壁下方:“你少来。不可能,要真出了问题,泥菩萨摔下来,不得缺条胳膊断条腿的?你看这下面干干净净,一点血迹也没有。”
“出去了?”
王恕一摆手,示意他别吵醒一命先生,只轻声道:“我回来有些事,你忙你的。”
周满只作不闻,径自往剑壁方向去。
病梅馆里,一命先生正仰在前面躺椅上打盹儿,药童孔最抬眼看见他,不由惊讶。
宋兰真听他们开始商量要对付韦玄和周满,便起身道:“我既已探望过,便不打扰诸位议事,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绕到后堂,进了自己屋。
镜花夫人终于感觉到一丝疲倦,用那涂着蔻丹的手指压住眉心,坐了下来,抬眸看见宋兰真静静坐在旁边,便轻叹一声:“难为你今日又来一趟。我先前还想着神都之内,唯有王诰能与你相配,想为你二人牵线搭桥。如今看,却是难料了……”
王命观她脸色,补道:“兄长昏迷不醒,父亲闭关不出,王氏上下,缺话事之人。我虽鲁钝,却是不得不暂代父兄之位……”
周满都懒得解释,只伸手往不远处那棵树上一指:“自己看。”
宋兰真于是从点睛轩出来,走到外面长廊上,就要离开小瀛洲。
金不换道:“不应该啊,菩萨这人一向周全妥帖,若没寻得剑法,会跟你说一声;若已寻得剑法,也会来找你。难懂是我们半道跟他错过了?”
他眼皮一跳,忽地倒吸一口凉气:“你开玩笑吧?”
周满竟道:“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这人到底有没有认真给我挑选剑法?何况你那轻身符也不知靠不靠谱,万一给这病秧子摔下去,我就要给你连累,在一命先生那边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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