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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查恩，不对。”

    一字胡男人抬起头来，看着街道对面，看着这连接天地的暴雨，骤烈的雨滴打湿了他的脸颊。

    在那便利店和面包房之间的墙壁上，浓郁的雾气正在快速向着外侧蔓延。

    看到这一...

    雪片重新飘落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每一片都像是被时间亲手裁剪过，落在何奥肩头的那一瞬，竟没有融化。他戴着那枚银耳钉，左耳垂传来微凉的触感，仿佛某种契约刚刚完成。

    外德靠在翻倒的警车残骸上，喘息仍未平复。他盯着何奥的手掌??刚才那道光点消散的地方，此刻空无一物，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不一样了。

    “你看见了吗？”查恩蹲在一旁，声音发颤，“那道光……它认得你。”

    何奥没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废墟，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大楼倒塌后留下的坑洞还在冒着稀薄的白烟，像一口尚未闭合的咽喉。风从断壁间穿过，发出低语般的呜咽。

    一字胡男人默默点燃第二支烟，火光在他指间明灭。“系统崩了。”他说，“但游戏没结束。”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短暂的宁静。

    何奥缓缓站起身，双腿仍有脱力的麻木感，但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不是崩了。”他低声说，“是重启。”

    “什么意思？”外德猛地抬头。

    “卡托最后说的话你没听懂？”何奥转头看他，“他说‘终于结束了’??可他脸上是笑的。一个被困在三千次轮回里的灵魂，不会因为死亡而解脱，只会因希望而释怀。”

    空气凝滞了一瞬。

    查恩忽然打了个寒战：“你是说……这一切，是他安排的？”

    “不完全是。”何奥闭眼，智能眼镜的数据流早已消失，可某些画面仍烙印在脑海深处：【副本进度：97.3%】、【剩余玩家：1/∞】、还有那一行模糊不清的【记忆覆盖层数：??】。“他是被迫成为锚点的，但在漫长的重复中，他找到了漏洞。他知道只有我愿意毁掉系统，所以他等了三千次，只为等我做出那个选择。”

    “然后呢？”一字胡吐出一口烟，“现在我们自由了？”

    何奥摇头：“只是旧副本死了。新版本正在加载。”

    话音刚落，地面再次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频率共振。所有人的口袋里，手机同时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没有信号，没有运营商标识，只有一行黑字缓缓浮现：

    【检测到高权限终端激活】

    【用户ID：HE-AO_001】

    【是否同步最新存档？Y/N】

    何奥盯着自己的手机，指尖悬在上方，迟迟未动。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提示。这是邀请，也是审判。一旦点击“是”，他将重新接入系统的底层协议??也许能找回林晚的完整数据，也许会再度陷入循环；而如果选“否”，他们或许能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但那些被困在副本中的残魂，包括林晚的碎片，都将彻底湮灭。

    “别点。”外德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你现在是唯一跳出游戏的人。如果你再进去……就真的回不来了。”

    “可她还没回来。”何奥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刃划过冰面。

    “你怎么知道她想回来？”外德咬牙，“也许她宁愿你忘了她，好好活着！”

    何奥笑了，笑得极淡，极苦。“因为她刚才碰了我的脸。”他说，“即使那是幻象，我也感觉到了??她在等我。”

    他抬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点了“是”。

    刹那间，世界静音。

    雪花停滞在半空，警笛声戛然而止，连一字胡嘴边的烟灰都不再飘落。整个城市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唯有何奥的意识在狂奔，如同坠入一条由记忆编织的隧道。

    无数画面掠过眼前：

    ??林晚第一次递给他配枪，笑着说：“别死太快，我还指望你请我喝庆功酒。”

    ??她在第七次循环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胸口炸开血花，临死前还骂他“笨蛋”。

    ??第十八次，她以管理员身份出现，冷眼旁观他战斗，却在最后一秒违抗指令，撕毁了撤离协议。

    ??第一百零三次，她失忆了，成了普通市民，与他在咖啡馆偶遇。她不认识他，却在他离开时喃喃了一句：“你看起来……好累。”

    每一次，她都在靠近真相，又被迫遗忘。

    而最深的一幕，藏在第两千三百六十七次循环末尾??那时他已经疯了，执拗地认为只要不断重来就能救她。林晚站在崩塌的楼顶，望着他说：“何奥，放手吧。我不是你的任务，我是爱你的人。”

    那一夜，他第一次哭着选择了删除角色。

    隧道尽头，是一扇门。

    和之前那扇不同。这扇门通体漆黑，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像是承受过无数次撞击。门把手是冰冷的金属，形状竟与维斯塔拉之枪的握柄完全一致。

    何奥站在门前，手中并无枪械，但他伸出手，门锁便自行转动。

    门开了。

    里面没有房间，只有一片星空般的虚空。中央悬浮着一颗缓慢跳动的光球，周围缠绕着无数透明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微小的影像??全是林晚。

    不同年龄，不同衣着，不同生死状态的林晚。她们像被冻结在时间里的蝴蝶，静静漂浮，彼此呼应。

    “你来了。”声音响起，不再是卡托，也不是系统广播，而是林晚本人。

    她从光球后走出，身影比之前更清晰，也更真实。这一次，她有温度，有呼吸，甚至耳钉上的划痕都分毫不差。

    “这不是幻觉。”何奥嗓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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