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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飞离开正厅后,两位齐尚书转回内宅,齐大年此时还焦急地等在内宅的厅堂中,桌上的山珍海味已经凉透。
齐春秋搀扶着父亲步入厅中,神情显得十分萧瑟,齐大年见到二位长辈归来,赶紧快走几步迎过去,帮着把齐老太爷扶入主座。
齐大年等两位长辈坐定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管家回来说是按照爷爷的吩咐,取走许多银子,难道眼下处境如此堪忧,一个小指挥都能到我们齐家讹银子。”
齐春秋瞪了儿子一眼,把厅内除了管家以外的人赶出去,才开口说道:“本来我和你爷爷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没想到姓肖那小子软硬不吃,揪住他在回京路上被截杀的事情不放,硬是让咱们家出那份抚恤银子。”
齐大年望向齐老太爷,见爷爷似乎有些疲惫,正闭目养神,便接着父亲的话说道:“保宁县那边全是齐大月坏了事,不过姓肖的在半路被截杀与我们家可没有关系,这事不能硬往我们身上粘,冤有头债有主,京城里有能力调用死士的人就那些,他不敢上门找对方拼命,就来我们这找场面,有些说不过去吧。要不要我把这些风声散出去,就说是哪个王府派人做下的。”
齐春秋把目光转向齐老太爷,好像对儿子的提议很心动,眼下齐家处境十分被动,如果到朝堂上把水搅浑,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省着百官把目光都集中在齐家身上。
老人长出一口气,看向儿子与孙子,有些感伤地说道:“看来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把你们保护太好了。”
他用手指着孙子,却向齐春秋训斥道:“他官场倾轧经验不足就算了,看不出姓肖那小子到底在拿什么威胁我们,可你好歹是个户部尚书,真把心思都钻钱眼里了。这中间的凶险你就一点没有察觉?”
齐大年没有到前厅去,光听管家传回的只言片语,无法知晓全部的情况,见爷爷在教训他父亲,此时也敢再做声,免得惹爷爷生气。
齐春秋向齐老太爷欠下身子,低头回道:“儿子刚才只想压下那小子的气焰,当然知道他在依仗着陛下默许的权柄行事,逼着咱们父子明早离开,可是齐家现在需要时间,只要咱们能拖过年后,说不定朝中的情形会有大变。儿子一直强硬,并非看不清陛下的态度,而是想唬住那个小子,不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人的寿数说不准的,就像老夫可能今晚便一睡不起,也可能再活个三五年。老夫同样想赌年后会有大变,可是眼下这关却过不去,那件假龙袍,就像你刚才说得,骗不过明眼人,可是那只是个引子,如果我们父子不走,他可以把假的龙袍变成真的,或是别的杀头的东西,如今大门在人家手中,他今晚随便派几个人,就能在府中埋下若干僭越之物,明早我们爷仨就可以去天牢过年了,或许连年都过不去,就全家归西。”
齐大年大致理清前厅发生的情况,犹豫着对他父亲说道:“这么明显的构陷伎俩,满朝文武不可能会信,我齐家在朝中亦有盟友,朗朗乾坤还能让是非颠倒?”
齐春秋无奈苦笑道:“你这话为父已对那小子说了,但没想到那小子能看透最关键那点,咬住咱家的疼处不松口,所以我与你爷爷才会捏着鼻子认了倒霉,同意对方的无礼要求。”
齐大年还是有些不解,虽然眼下形势对齐家不利,但是根深叶茂的齐家怎么就会被人一吓便服软,他一向自诩聪慧,打小师从名家,科举与仕途一帆风顺,但家中的重大决策却参与的不多,此时有些露短。
老人拍了拍刚才被寒风吹到的膝盖,在管家的搀扶下起身,想要回卧房休息,临行前他对齐大年说道:“你觉得那小子的伎俩幼稚可笑,可看不清朝中形势的却是你,如果你在这样下去,齐家就再没什么指望了,老夫累了,你与你爹安排下人收拾细软吧,明早我与你父亲归乡。”
齐春秋父子马上起身,向老人行礼,老人出门前转头对齐春秋说道:“记得把家仆遣散,多发银两,不能让京城里的人笑话咱家吝啬。”
听到老人这样的安排,齐大年心中非常不快,连忙问道:“敢问爷爷如果仆人都遣散了,咱们这座宅子岂不无人打理。您与父亲归乡,可是孙儿并未被陛下免职,还要在京中继续当差,不如留下些仆人正好跟孙儿一起照看府邸。”
老人已经倍感疲惫,主要还是心累,他语气不善的对齐大年道:“这里你不能再住,明天就搬出这里,找个符合你官阶的小院子暂住。这里是我与你父亲的齐府,不是你的齐府,家族的荣光与富贵今后不再与你相干。记住爷爷的话,用心做官,不可懈怠,你或许还有一展心中抱负的时候,如果抱着我与你父亲的老脸不松手,那还是跟着一起挂冠归乡吧,这官不做也罢,爷爷不想你不得善终。”
老人说完摇头离去,只留齐春秋父子继续待在厅中。
“爷爷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影龙卫的人过来吓唬两句,我们就要放弃所有的东西,最后连我的官都不能做了?”齐大年等齐老太爷走远后,问向自己父亲。
齐春秋抄着手,坐在齐老太爷刚才的位置上,此时他已彻底冷静下来,在心中细想齐老太爷最后几句话,内心中只剩无奈与认可。
“听你爷爷的话吧,为父临行前把事情给你分说清楚,以后你在京城就全靠自己了。”齐春秋看向儿子目光充满怜爱,齐大年曾经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一门三进士,大晋一百多年未曾有几家。
齐大年此时气还是有些不顺,今天的事态对他来说变化过于剧烈,本来好好的开局,情势却急转直下,他心里根本接受不了。
但齐大年不敢冲着父亲表露出来,嘴里嘟囔道:“要我说,就是父亲不辞官又能如何,齐大月是齐大月,齐家是齐家,大晋没有一人犯罪,诛连全族的律法,齐大月不过是旁枝的族人。就算刑部尚书是卢老鬼的人,还能把您怎么样,他们还敢上门来提人不成。”
齐春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是让猪油蒙了心!官可以不做,但命也不要了?你爷爷早就告诫我,让我压着点你的仕途,不让拔苗助长,可惜为父一时心软,不忍你受勘磨叙迁之苦,如今看来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此话何来,儿子的进士资历可没有一点水分,十年寒窗苦读,气力没少下一分。虽然仕途上受到了家族与恩师的照看,可是也不仅仅是因为儿子姓齐吧。”
“就是因为你进士是自己考的,所以为父一直以你为荣,但在你几个关键的晋升节点上,我与你爷爷均出力帮过你,否则一科几百进士,那张景清为什么离京当个县令,而你却操持吏部主事的权柄?若说你没有借家里的光,你觉得说得出口?”
齐大年不想与父亲争论,郁闷地转移话题道:“爷爷回乡就算了,父亲就不能想办法多呆一阵?比如上书给陛下请辞,等着陛下按例挽留,或者干脆称病,说年后再回乡。”
齐春秋语气萧瑟道:“等不得了,你爷爷以为我没看出来那小子的手段,其实为父早就看出来了,刚才在前厅不过是想拉着你爷爷一起坚持一番。如果你爷爷坚决不走,也许咱们父子还有指望,毕竟朝中许多人承过你爷爷的人情。可现在你爷爷心灰意冷,为父也不得不陪着他一起回乡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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