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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手将玉匣打开，露出其中八枚玉色的丹丸，顿时丹香四溢。
    “忍一时，风浪静；退一步，处处宽。浪子回头金不换，有钱难买一生安……”
    远远还能看见泥菩萨带着小药童孔最携了医箱出诊的身影。
    周满自己也没想到，先是皱了眉头，但随后一看金不换那冷凝的眉峰一眼，想到什么，便没再推拒，只随他一道走到外面。
    别说他们拿这八枚丹药倒拆丹方能不能成，即便是成了，哪怕能仿出三分药效，传出去都是祸事一桩！
    周满微微一怔：“我只是想起一些旧事。不过……”
    周满只在自己指间清光戒上一抹，便取出了一只扁平的玉匣，放到桌上：“诸位商讨的是破局之法，缺的是能与大医馆、大丹堂一争高下的珍贵丹方。我这儿正有一匣丹药，不知可否找人研究研究，拆出丹方？或恐派得上用场。”
    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
    然而尚不等他将这丹药的名字道出，那头的金不换已经骤然起身，面容微冷，竟是直接走向周满，握住她胳膊，将她整个人往外面拉：“你跟我出来。”
    不过是往昔泥坑里的一名弃婴，被街上一个无人问津的老乞丐救了起来。那时他气若游丝，老乞丐发现，便赶紧抱了，大半夜挨家挨户去敲门讨吃的。
    金不换轻声道：“我只是怕连累更多的人。”
    蔡源一看，更是不太敢相信：“丹皮若玉，香如春草，这，这难道是——”
    金不换的声音，仿佛浮在水面一般，飘忽不定。
    虽则被那妇人责斥不稀罕他的“臭钱”，可金不换自知泥盘街的祸患由自己而起，仍是点算了账目，给街上受灾之人都发了钱。
    瘦老板当即就道了一声：“晦气！”
    只是，他到底难以下这个狠心：“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周满忽然意识到，他叫她出来的原因，或许并非如自己所想。
    然后直接把门关上。
    那瘦老板扔出来一碗白米饭，隔着门缝一脸嫌恶地看着他，只给他指斜对面那已经收了的馄饨摊：“小叫花子赶紧滚，去那边！这大晚上，别一不小心死我门口！”
    最后是屠户家的郑娘子生了恻隐，想起家里养的母羊刚生过小羊，几番犹豫，才瞒着自己生性暴躁的丈夫，去挤了一碗羊奶，帮忙喂了，将人救活。
    金不换垂在身侧的手指终于慢慢攥紧。
    要自己开丹堂卖药，绝非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当他们要卖的丹药叫“春雨丹”的时候——
    只可惜，有钱尚难买一生安，没钱的叫花子又怎么可能好过？
    在他刚开始记事的那一年冬天，突来的大雪压垮了他们栖身的窝棚，老乞丐身体孱弱，一场风寒便要了他的性命，撒手人寰。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她。
    蔡源一愣：“改变天命？”
    他无枝可依，无处可去。
    放在平时，这一声大约也没人在意；可这时众人都在压抑中沉默，这一声就变得格外明显，尤其是在这种谁也笑不出来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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