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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是旬假,张圆晨起去书房看书,见桌上放着的书信,将信拆出来,只有一张纸条,寥寥数语:“禽兄丧尽天良,囚她入天香阁为娼,钱塘守备夫人杨氏亦在寻她。”
张圆皱眉,这信写的莫名其妙,转瞬面色全无,急急抖了抖信封,又从里头倒出半张粉色的花笺,那花笺被人从中撕破,上头两行不成句的簪花小楷,言语淡淡,向人请安问好。
这字迹他如何不识得,许多年前也曾鸿雁往来,是他未过门妻子的字迹。
那一瞬张圆如坠冰窖,两手打着颤,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头有一块永远不能触及的伤痛,每每想之便万念俱灰。
未婚妻子转眼萧郎陌路,被兄长玷污后不见踪迹,他也托人寻觅打探,所有人都说已经香消玉殒,连施家都暗地里承认。
甜妹妹,甜妹妹,甜妹妹
天香阁是什么地方,他也耳闻过,施少连这几年在金陵的事情,他也听况学含糊提起过两句。
张圆衣冠不整往外冲去,径直冲去了天香阁,却被门口龟奴拦下来,这时辰还在,楼里的人都还歇着,连潘妈妈都还未出来,龟奴打量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人:“公子脸上眼里红红的,可是在哪楼里喝醉了?走错了地方?”
他打了寒颤,看了眼天香阁的招牌,跟龟奴做了个揖,转身往回走。
急急回家重新梳洗,换了身锦衣,带足了银两,又去了天香阁。
潘妈妈看他容貌出众,衣裳又贵气,只是有些木愣愣的,好说好笑的迎入楼中:“楼里的姑娘们正在梳妆,公子坐着等等,我让她们赶紧出来。”
他要不吃酒菜,也不要花娘陪坐,就在阔大的厅堂里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来,目光在四周游离。
坐到晌午,他终于见到那个人。
魂牵梦萦的花容月貌,月白衫子碧罗裙,身姿婀娜,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狮子猫,偕着女伴从一侧走来,缓缓上楼。
只是短暂的一面。
她的神色不是悲戚憔悴,也不是兴高采烈,只是淡然接受这一切,那双灵动生动的眼眸,不知是时光的沉淀,还是人事的折磨,已经变得幽深光亮,像是广袤夜空中孤独的星辰。
张圆生生止住想要唤她名字的冲动,在这里重逢故人,她会露出什么神情?
羞愧,惊慌、痛苦、麻木
他不敢去想,更不敢面对。
他的甜妹妹,永远都是那个纯洁无暇,温柔可亲的施家妹妹。
他会救她。
天香阁的花娘觉得施少连转眼间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以往着衫,多是青灰玄的深色,乍然换了件茶白的绢衫,在这天香阁里就有翩翩浊世佳公子之感,弃酒换茶,脸上也有清淡的笑。
男人年岁渐长,不同于弱冠时的濯濯青柳姿容,如今气度更添沉稳,人情也更为达练,倒更像是一轮皓旰朗月,临窗照室,皎洁敞亮又有朦胧之感。
他在甜酿面前说错了,性情倒真是变了回去,看见甜酿和阮阮正在逗弄楼里的雪狮子猫儿,上前说了两句话,揉了揉甜酿的发,在她光洁的额头啄了啄,声音温和:“别拿扇穗子逗猫,仔细它挠你的手。”
阮阮在旁看着,他一手圈搂着甜酿的腰肢,一手抚着她的鬓,是熟稔又自然的动作,眼里荡漾着柔和波光,险些惊掉下巴,施公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温柔神色,要么倨傲清冷,要么阴沉可怕,眼睛一直都是冷的。
施少连搂住甜酿温声说了几句,又走开了,阮阮看着甜酿淡然自处的神色,撞撞她的手臂:“你和施公子是很早就认识么?”
甜酿不置可否,问阮阮:“如何看出来的?”
“你们看起来对彼此很熟悉。”阮阮压低声音,“我们坐在他身边,虽然挨得紧,他的肩头是抵着人往外推,但你不一样,他是把你往他怀中带,让你贴着他的身体”
“就像男人那个时候”阮阮在她耳边嘀咕,脸上一丝红晕,甜酿抿抿唇,环住自己的手臂。
湘娘子在天香阁内,施少连便不管楼中之事,湘娘子应酬多,就把甜酿推过来理一理楼中事务,免得她整日出神发呆或是寻欢作乐,他不管她,天香阁里的人太多了,关系复杂,总有需要。
每月的进账支出繁琐无比,胭脂水粉、吃食用度、丫鬟下仆,这吃人的地方披着情/色皮囊做起营生来,内里的行行道道,错综复杂厉害关系,不是一个简单的施家或者一间香铺子能比的。
甜酿起初不愿,但在湘娘子看来,没有天香阁,还会有成千上万间勾栏妓院,让花娘们自己想法子把日子过好,早点跳脱出去,总比死要好。
施少连归来总要来寻她的,殷勤伺候自不必说,她若忙,他便在一旁等着,她若在外玩闹,他上前来掺和两下,天气转暖,秦淮河面上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画舫游船多起来,他把她从水边抱进画舫里,带她闲游十里秦淮河景。
甜酿对他不假辞色,惯常没有好脸,他温柔起来,却更甚于以往,将她的手抵在自己跳动的胸膛上,婉转吻她的眉眼,低声呢喃:“到底想我怎么做?要杀要剐随妹妹处置求妹妹说句话吧。”
甜酿不耐烦,反手去推他,挣开他的怀抱,他正掐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后仰,双手仍不忘把她的身子扶正,正磕在后面凸起的船板上,沉闷一声咚响。
这一下摔得厉害。
施少连摔得闭眼,蹙眉忍耐着痛意,唇色一丝发白,好半晌才自己摆正身体,看着她僵硬的身体,扭到一旁的娇靥,苦笑一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解气了么?要不要再推一把,把我推到水里去?”
他嘶声将下颌摆在她的肩头:“正磕在头骨上,有点疼”
“我以前欺负妹妹的时候,妹妹心里是不是更疼?”他搂紧她的纤腰,“到底有多疼呢,我那时候一心欢喜,想要赚银子养家,又筹谋着让妹妹嫁给我,竟然都忽略了”
男人的手掌摊开在她面前,一道细长的伤疤划过手心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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