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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德坊距离皇宫不算太远,步行大约需要一刻钟。
从皇宫出来之后,三皇子恢复了些许理智,同时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性命还在就不能彻底绝望。
他往后的生活会无比凄凉,幽禁在秋山巷和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没有区别,看不见外面的风花雪月和春夏秋冬,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那种束缚和困顿足以逼疯任何一个胸怀大志的人。
尽管如此,三皇子告诉自己不能认输更不能认命。
基于这种心理,三皇子从离开文德殿那一刻起,便没有多看旁边的陆沉一眼。
三皇子觉得陆沉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没有给他那几位牺牲的亲兵报仇,因此想要全程看着自己被驱逐出王府的惨状,亦或是当面嘲讽几句以为泄愤之举。
他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唯有天子允准陆沉前来的举动让他心中发寒。
确切来说,当天子说出“准奏”二字的时候,当时跌坐于地的三皇子陡然清醒过来,他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只将心底深处那点仅存的父子情分尽数抹除。
长街之上,三皇子和陆沉徐徐前行,后方跟着陆沉的亲兵和天子派来的禁卫。
天子已经褫夺三皇子的亲王之爵,他不再是大齐仅有的三位亲王之一,而是宗室之中身份最低的人,自然没有资格继续享有王府亲卫的保护。
那些禁卫明面上是来保护他,实则更多是在监视并且押送他收拾包袱前往秋山巷,保证他在无法联系外界的情况下进入幽禁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这支充斥着凝重气氛的队伍进入修德坊,再穿过两条街便将抵达建王府。
出乎三皇子的意料,陆沉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未曾出现他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他终于忍不住讥讽道:“山阳侯真是胸怀广阔,居然还有心情一路相送。”
他这句话显然有点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但是对于一个从亲王变成奉国中尉、半天时间便失去一切的皇子来说,他没有当场疯掉便已经是自我催眠的结果,又怎会畏惧身边这个年轻武勋?
陆沉淡漠地说道:“只想近距离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三皇子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出来了?”
陆沉道:“可能不是很准确,但大概看出来了。”
三皇子便问道:“那我是怎样一个人?”
陆沉双手负于身后,缓缓道:“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一股怒意迅疾冲上三皇子的脑门,从小到大他何时听过这种当面的羞辱?
依靠许皇后的宠爱和后族的支持,再加上平时刻意扮出骄横霸道的姿态,三皇子这些年在京中可谓天字第一号纨绔,就连李云义那种身份在他面前亦是毕恭毕敬,身边的清客文士更是人人都有一手马屁功夫。
但是此时此刻,陆沉就敢当面骂他是一个蠢货。
三皇子强行压制心中的怒气,寒声道:“你只是命好而已,否则早已变成一具尸体。”
虽说他确实提前做好陷害老大的准备,但他没想过陆沉能在庆丰街上活下来,那五名刺客和数十名死士是他这么多年暗中发展的全部势力,更何况还有阴千绝这等靡费甚巨请来的绝顶高手。
三皇子更希望陆沉丧命,那样二皇子就会丧失最大的助力,届时再将刺杀陆沉的罪名扣在大皇子头上,如此便是大功告成。
“命好?”
陆沉神情漠然,继而道:“你生下来便是亲王之子,没过几年又成为皇子,什么都没做就有了极其尊贵的身份,普通人就算穷尽一生也看不到你所处的阶层。有个词叫做德不配位,用来形容你极其合适,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脸嘲笑别人仅仅是命好。”
三皇子轻蔑地说道:“如果你以为这些废话就能让我如坐针毡,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废话……看来伱依旧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陆沉摇了摇头,然后冷声道:“就算你侥幸得手,我真的死在庆丰街上,你也没有半点希望觊觎储君之位。”
这句话毫无疑问戳到三皇子心中的伤疤。
他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争储的想法,起初只敢将这个念头深藏心底,连在许皇后面前都不敢吐露半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子始终没有明确储君的人选,三皇子心里的欲望便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
等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大皇子的缺陷,欲望便转化为充足的动力,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培植亲信,并且想方设法提前布置伏手。
三皇子压制住心中沸腾的思绪,寒声道:“成王败寇而已。”
陆沉没有见好就收,直白地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能坐上那个位置,你只会变成昏君、暴君、亡国之君,连当今陛下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只是觉得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明明只会玩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暗手段,却认为自己有匡扶社稷重振河山的才干,呵呵。”
“够了!”
三皇子脸色铁青,咬牙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话之间,建王府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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