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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过后,一名皇子缓慢又艰难地站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二皇子陆琛。
厉冰雪微微一愣,颇为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陆沉神色不变,淡然道:“直言便是。”
陆琛轻吸一口气,朝着父亲双膝跪地,垂首低眉道:“启禀父皇,儿臣去年初入皇子所的时候,和成国公的幼子徐准交好。当时他向儿臣提出一个请求,希望儿臣能够入股成为锦绣楼的东家之一,他说这是其长兄徐凌的请托,也有成国公的一番好意。儿臣……儿臣一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他。”
堂内一片死寂。
陆琛这番话在所有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堂堂二皇子竟然和锦绣楼一案有关!
林溪眉尖微蹙,王初珑则状若无意地看向下首,某位妃子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古怪情绪并未躲过她的视线。
“陆琛!”
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怒喝骤然炸裂,紧接着便见厉冰雪长身而起,快步来到陆琛身前,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就抽了过去。
“啪!”
陆琛的身体向旁边倒去,脸颊上迅速泛起鲜红的掌印。
“跪好!”
厉冰雪气急,不过还没等她挥出第二记耳光,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时候除了陆沉,只有林溪能拦住她。
林溪柔声道:“孩子还小,其中或许有误会,何必这般震怒?”
“姐姐……”
厉冰雪后面的话说不下去,铁青的脸上又有悲痛之色。
打在陆琛的脸上,何尝不是痛在她这位娘亲的心里?
所有人都知道厉冰雪是何其骄傲的性情,她虽然愿意安安分分地待在后宫,不代表她只是依附在陆沉身上的藤蔓。十几年来她无数次冲锋陷阵舍生忘死,单论军功根本不弱于朝中那些公侯武勋。
她万万没有想到陆琛居然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然而……真的荒唐吗?
成国公徐桂手握重兵,又是当年靖州系武勋之中的大人物,范文定和霍真虽是军机大臣,在军中的威望比徐桂还要弱一些,而徐桂对厉冰雪的敬重世人皆知。
简而言之,陆琛接受徐凌双手奉上的锦绣楼干股,便是向对方释放一个信号,他愿意接受外祖父、母亲和舅舅在军中的福泽和人脉。
厉冰雪想明白这一层,高挑的身躯微微颤抖,她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陆沉。
便在这时,陆沉平和的声音响起:“冰雪,孩子若是做错了事,我们身为父母肯定要教导和惩罚,但是在那之前不妨先问问具体情况,你说呢?”
厉冰雪回身望去,只见陆沉眼中竟然有一丝恬淡的笑意。
此刻她不禁百感交集,有对陆琛的恨铁不成钢之怒,也有对丈夫难以言尽的感动。
林溪给顾婉儿使了个眼色,又召来两名宫女,先帮陆琛简单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痕。
厉冰雪一时怒急愤然出手,还好她最后收了几分力道,否则就算陆琛天赋异禀,这一巴掌下去只怕会掉落一半牙齿。
片刻过后,陆沉缓缓道:“琛儿,你可知朕对你最失望的一点在哪里?”
陆琛强忍脸上火辣辣的痛,垂首道:“儿臣身为皇子,不该与朝臣私下结交,更不能收受他们的好处。父皇三令五申,儿臣却明知故犯,如今又牵扯进这样的案子,更加辜负父皇的期望,儿臣罪该万死!父皇,儿臣虽然接受了锦绣楼的干股,并不知楼内另有玄机,只以为那里不过一酒楼——”
陆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觉得这个说法能让世人信服吗?”
陆琛一窒。
陆沉站起身来,视线扫过所有妃嫔和子女,迈步来到次子身前,负手道:“朕对你最失望的地方,并非是你收了锦绣楼的干股,而是你从始至终没有想过一件事,你怎能任由别人来主导这桩买卖,自己躲在皇子所里坐享其成?”
陆琛艰难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陆沉继续说道:“一直以来,你都比其他弟弟成熟一些,私下里想的也多,朕原本以为你不会轻易犯错,却没想到你如此糊涂。锦绣楼看中你皇子的名分,这能为他们带来很多便利,你要么就拒绝他们,要么就将这桩买卖握在手里,至少不能任由他人肆意而为,便如此时此刻,你成为别人的挡箭牌,却陷自身于绝境之中。”
“儿臣……儿臣……”
陆琛脸色苍白,讷讷难言。
“徐凌还算义气,没有将你供认出来。”
陆沉缓缓转身,望着一众屏气凝神的妃嫔们,道:“但你肯定不知道,锦绣楼的总掌柜胡清晏在刑部大堂上,直言锦绣楼还有一位神秘的东家,就连织经司都不敢在这位东家面前放肆。”
厉冰雪满面黯然,心如刀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包不住火,胡清晏的指控虽然没有点出陆琛的名字,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天家清誉,总得给满朝文武一个明确的答复,届时陆琛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还能瞒得住?
天家皇子涉及这等丑闻,陆琛莫说争荣夸耀,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你是不是觉得庆幸,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往后不会有人知道你和锦绣楼有关?”
陆沉继续望着前方,淡淡道:“如果胡清晏的供状流出只言片语,京中这会想必已经甚嚣尘上,之所以如此平静,并非是朕在帮你遮掩,而是事发当日,在刑部观政的太子及时果决地将此事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
陆九思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
林溪静静地望着他,心中浮现赞赏和骄傲之情,只是这时候不便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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