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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这席话掷地有声,殿内满是肃杀之意。
一群重臣神色凝重地看向御案后的天子,暂时没人开口表态,因为这涉及到天家事务。
虽说天子无私事,但这只是一种美好却不现实的说法。
圣明如先帝亦无法例外,当初李宗简谋划当街刺杀陆沉,换做其他人早已凌迟处死,而他仅仅因为是皇子便能免受死罪,只是被褫夺了亲王之爵而已。
如今李宗简丧心病狂也好,不知悔改也罢,终究还是天家自己的麻烦,如何处置当然要看李宗本想做到哪一步。
但是从常理推断,天子的选择不多。
这可不是一桩小事,李宗简所为乃是妄图弑君,倘若天子不加以严惩,这会让满朝公卿和天下人怎么想?
是该夸陛下宅心仁厚,还是觉得这位年轻的天子太过软弱,难有明君之魄力?
照此延伸开来,恐怕一些本来就不够坚定的势力会心生二念,这才是最可怕的影响。
所以没人站出来劝杀气腾腾的陆沉冷静一下,这件事必须要天子先定下基调。
李宗本面色沉郁,陷入长久的沉默。
看起来他是因为这个消息震惊愤怒,实则是局势的发展已经偏离他的预计。
他安排温长保刺驾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利用此事为将来调整织经司做铺垫,秦正必须要换掉,否则他往后连睡觉都很难安稳。
其二便是给李宗简添上一道禁制,借此将许太后和李宗简都拿捏住。
温长保身上不会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受李宗简指使,唯一可以斟酌的地方是他曾经在建王府待过几个月,如此一来李宗本就有很大的空间和余裕来处理此事。
他没想过现在就要李宗简的命,只是不愿面对许太后的以势压人和喋喋不休,也不想看到李宗简继续在暗中搅动风云。
原本按照他的谋划,这招一石二鸟之策会取得非常好的效果,然而陆沉今日入宫带来的消息,让李宗本陷入艰难的处境。
他抬眼望着不远处肃立的陆沉,对方依旧难掩怒容,显然是对李宗简深恶痛绝。
李宗本对此倒也能理解,因为陆沉此前就被李宗简算计过,那次庆丰街上的厮杀惊天动地,据说李宗简从江北请来了江湖武榜前十的高手,陆沉险些就命丧当场。
眼下李宗简又搞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乱子,陆沉不想杀他才怪。
问题在于李宗本压根没想闹得这么大,现在此事已经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李宗本轻咳两声,缓缓道:“众位卿家有何建言?”
他没问陆沉那些证词的真假,这种事太好验证,对方不可能在这个场合胡言乱语。
片刻过后,吏部尚书钟乘开口说道:“启奏陛下,倘若山阳郡公未受刺客蒙骗,这桩大案确为奉国中尉所为,那么他此举便是形同谋逆。此乃死罪,并无赦免之理,否则朝廷法度岂不是形同虚设?臣赞同山阳郡公的意见,只要证据确凿没有构陷,理当处死奉国中尉以正朝纲。”
李宗本眉头微拧。
那两名混在工匠里的刺客不是他的安排,但他不相信这两人和李宗简有关。
原因很简单,这种手段成功的概率太低,而失败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李宗简不至于愚蠢到这個地步。
站在李宗简的角度,用这样愚蠢的法子还不如让许太后宴请李宗本,在席间下毒说不定更加有用。
也就是说,虽然李宗本没有亲自审过那两名刺客,却已断定他们是要故意栽赃嫁祸,可是他没法让陆沉继续深查,因为温长保在做同样的事情,此人隐藏的秘密绝对不能暴露。
要是让朝野上下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用这种手段算计太后、皇弟和秦正这样的重臣,后果自然不敢想象。
一念及此,李宗本沉声道:“钟尚书言之有理,然则先皇离世不久,太后日夜神伤,倘若因李宗简之故导致凤体欠安,朕岂不是有违孝道?”
这倒是人之常情。
钟乘便不再多言。
他和李宗简无冤无仇,之所以这个时候当先开口,无非是聊表对陆沉的支持。
毕竟之前那场大朝会上,辛一先等人率先挑事针对陆沉,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出自他的授意。钟乘不会私下里向陆沉解释,那样委实太过卑微,他相信对方能明白自己此刻出言的用意。
那边陆沉却坚决地说道:“若是寻常小事,陛下宽宥奉国中尉自无不可,但他这次犯下的是弑君大罪。孝道固然要遵守,可陛下是大齐天子,身负国朝之根本,若连这种大罪都要赦免,朝堂必然人心不稳,还请陛下明鉴!”
李宗本此刻是进退两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启奏陛下,兹事体大,不妨召奉国中尉入宫,当面问个清楚。如果这桩刺驾大案是有人意图栽赃嫁祸,也可听奉国中尉自辩清楚。如果真是他犯下此等大罪,到时再行定夺也不迟。”
李宗本抬眼望去,只见是右相薛南亭,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松。
说实话陆沉愤怒的建议已经将他逼到墙角,再这样下去只能是赐死李宗简才能平息风浪,好在薛南亭的提议让他可以冷静下来继续思考,便颔首道:“薛相言之有理。”
他转头看向苑玉吉,肃然道:“你亲自带人去秋山巷,将李宗简带来。”
苑玉吉心领神会地说道:“奴婢领旨。”
左相李道彦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薛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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