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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秦放鹤说到这里,许多曾在地方任职的官员和刑部、都察院成员深以为然。
这年月,出门就有风险,风霜雨雪错过宿头冻死的、失足摔死、迷路病死的,荒野无人偏僻难行处被人埋伏害死的,哪年没有?
莫说平头百姓,就连在外游学的秀才、举人,因私事走不得官道,不也偶有殒命吗?着实令人痛惜。
时至今日,各地衙门和刑部还有无数无头公案堆积如山呢!
至于民生、疫病,更不用说。
读书人为什么多不爱去地方任职?油水少
、难出政绩是其一,但还有另一项众所周知,却难以启齿的原因:
交通不便,近乎与世隔绝,肮脏污秽。
那些烂泥路,每逢雨雪天气必然一塌糊涂,更有百姓随意倾倒粪便垃圾。一旦天公不作美,必有疫病横行!
如此议了几日,户部和工部联合算了一回,大体得出每丈的单价,再分摊到每年的财政开销,权衡利弊之后,百官也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天元五十六年十一月,在外游学的阿姚回京成亲,同来的还有一人。
“晚生冉壹,洛阳人士,拜见秦阁老。”
声音洪亮,举止大方,身姿挺拔,上首的秦放鹤微微颔首,“抬起头来。”
冉壹闻声抬头,倒也是个浓眉大眼的好模样,一双眼睛格外亮,里面盛满了年轻人特有的对未来的憧憬和雄心壮志。
被秦放鹤打量片刻,冉壹似乎有点激动,小麦色的面皮下隐隐泛红,秦放鹤就笑了,“我曾说过,待到你中举,可再来京城。”
言外之意,既已中举,何故不来?
阿姚一听,眼睛都睁大了,看向冉壹的眼神也不对了。
好么,我拿你当兄弟,你竟图谋我父?!
冉壹顾不得许多,忙道:“阁老容禀,当年有幸得阁老书面提点,晚生深有所悟,一直在外游历,受益匪浅。中举后本欲径直北上,又恐日后不得远行,故而慕名前往清河府瞻仰,不曾想偶遇秦兄,一见如故……”
这番话不仅回答了秦放鹤的问题,同时也向阿姚做出解释:并非我有心隐瞒,实在是没想到秦兄你都中举了,竟不一路向北,还会折返县学去……种地!
偶遇,确实是偶遇。
阿姚听罢,脸色稍缓。
秦放鹤似笑非笑,“不得远行?”
举人进京之后,什么情况下不得远行?只有一个答案:皇榜登科。
高中进士之后,除了最初那几个月荣归故里,余生都要听从朝廷调遣,轻易不得离任,自然再无随意远行的机会。
这小子做此语,颇有自信么。
“是,”冉壹听出他的揶揄,并不慌乱,不卑不亢道,“若日后侥幸得中,自不消说,若不得中,便是晚生火候未到。京城多大贤、多良师、多俊杰,晚生也不必远去,自在此间精进。”
一句话,不中进士就不走了!
这还不自信?
如无恩科,会试二年一届,等闲人谁敢说就这么干耗着?
冉壹既出此言,便是有短时间内高中的信心。
联想到之前看过的卷子,秦放鹤倒不觉得冉壹说大话。
他顺势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你是七月的生日,今已及冠,可有字号?”
冉壹一怔,“并无……”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心底迅速萌发出难以克制的激动。
秦放鹤却只是唔了声,又随意问了两句,然后便端起茶盏,不再言语。
冉壹见状
,便知是端茶送客之意,不敢再做打扰,也未流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平静行礼,“晚生告退。”
阿姚也摸不大清秦放鹤的意思,但知道父亲自有道理,当下也不多问,亲自带着冉壹去客院。
两个小的一走,秦放鹤颇觉冷清,便问家中仆从,“夫人和大姑娘哪里去了?”
那仆从就笑,“老爷忘啦,今日是荣安郡主开马球赛的日子,夫人和姑娘都去了。”
原本估摸着少爷得过几日才回来呢,况且荣安郡主亲邀,不好不去。
秦放鹤失笑,“是了,我竟忘了。”
晚间阿芙母女归来,得知阿姚提前回来,喜不自胜,又是一番亲热不提。
冉壹闻讯也出来拜见了,十分恭敬,得了几样表礼,复又回到客院温书。
阿芙赞许道:“倒很沉得住气,不似寻常年轻人毛躁。”
方才她已听秦放鹤说起傍晚书房里的事。
“他曾祖父曾官至知州,颇有政绩,祖父、父亲也都有功名,世代书香,大面礼仪自然是不错的。”秦放鹤笑道。
大家出身的孩子,从不会走路就开始学各种礼数了,进退举止自有章程,倒不必额外操心。
“既如此,他怎会无字?”阿嫖疑惑道。
这于理不合。
秦放鹤看向阿姚,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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