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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国丧,要么年纪实在太大或者续弦拖不得的,也只好紧赶着这几天匆匆办了。
就算要办,也不敢太过声张,不然太后危在旦夕,你却大肆庆贺,不是找死么!
秦放鹤脱了外袍,洗了手,顾不上喝热茶便道:“我观太医署内外匆匆,只怕……”
太后也八十多岁的人了,算得上高寿,年前他私下与孟太医拜年时,就曾迂回试探过,得到的结果并不算好。
如今这一出来势汹汹,倘或真有个万一,便是国丧!一年之内禁止一切婚嫁、宴饮、赏乐、出游。
尤其如今秦放鹤封了忠义伯,同龄人中可谓独一份,自己和家人更要以身作则。
说白了:阿嫖一旦回来,短时间就走不了了。
太后与天元帝是亲生母子,情分极其深厚,从去年太后病重,天元帝便心绪不佳,连秦放鹤装乖卖巧那一套都行不通了,朝中气氛颇为紧张。
若太后真的不成了,说不得就要有倒霉蛋成为出气筒。
左右她们小姑娘家家的,又非皇亲国戚,只要远在千里之外,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必回京奔丧,何苦跟着担惊受怕?还不如继续在外增长见闻。
天高皇帝远,既松快,也安全。
阿芙听罢,“我也这么想的。对了,我已悄悄打发人采买白绸,针线上也要连夜赶制孝服、白灯笼等……”
其实原本各家红白喜事的物件都是预备着的,但偏巧这几年亲近的几家没有白事,方才阿芙开库房亲自看了一回,发现好些旧年的丧具已经陈旧泛黄,却不好拿来应付国丧,只得另做。
却说忠义伯府的人连夜快马加鞭去给自家大姑娘报信儿,三月初,已经进入北直隶地界的阿嫖就接到消息。
若论远离京城,自然南方更远,但若要往南去,势必途经京师,倘或期间太后崩逝,她们就没理由不留下。
而西北一带正在打仗,不能随便过去添乱,所以只有东北了。
刚好她们去岁去过,一切都熟悉,如今天暖,正是出行好时节……
阿嫖跟董娘一合计,索性连夜启程。
当三月中旬,一行人再次踏入辽宁地界时,太后崩逝的消息,传遍全国。
紧随而来的还有全国大行国丧的消息,一年之内,民间皆不可婚嫁宴饮,除外地科举之外,也不可出行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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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讯者颇为忧虑,“元帅,若敌军果然以此破阵,又当如何?”
赵副官先看朱鹏举面色,见他丝毫不乱,心里就有了底,“急什么,蛮子
愚钝,技巧拙劣,纵然做出来,成效如何,且看看不迟。”
历来北方游牧民族就没有城池的概念!如今他们还没大规模南侵呢,哪儿摆弄过什么投石车?想必是照葫芦画瓢临时拼凑的。
朱鹏举哈哈大笑,果然叫报讯者回去了。
却说半月之后,又有人来报信,却是捷报:
原来蒙古人确实不精通攻城器械之制造,忙活了一整个正月,也只勉强造出来两架,需要十人同时操作,却只能将几十斤重的石块投掷一十丈左右!
距离巴图等人设想中的“数百斤”“数百步”,简直天壤之别!
最初他们推着投石车出来,大禄士兵原本还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当地驻守将军还特意集结,结果扔了几发之后,众将士便哄然大笑。
这才多远?!
莫说诸如十字连环弩之类的神器,便是如今军营中常见的神臂弓、神机弓等,射程也都在两百步以上,即九十丈以上了!
也就是说,蒙古兵想要用投石机引爆天女散花,就必须先进入到大禄军队的射程之内!
“弓弩手准备,轮番射击!”
两轮箭雨过后,操作投石车的蒙古兵就成了刺猬,剩下的落荒而逃。
攻又攻不破,清又清不掉,战事一时陷入僵局。
一月末,捷报就到了天元帝的御案之上,天元帝亲自看过,十分欣慰,又命传阅四方。
“被挟制住骑兵的蒙古大军,便如没了牙齿的老虎、拔了爪子的老鹰,不足为惧。”太子亦笑道。
论兵器、装备,蒙古远不如我;
论后勤供给,亦不如我!
自去岁入冬后,太后便凤体抱恙,缠绵病榻,天元帝也是久不见笑颜,更因心绪烦闷,呵斥了不少官员办事不利。如今捷报在手,总算有由头笑了几声,心胸亦大觉畅快。
“那接下来呢,太子以为如何?”天元帝用力吐了口气,捏着眉心问道。
大约他确实老了,太后一病,他也跟着操心,有些累了。
太子揣度天元帝心意,大着胆子开口,“以儿臣之见,蒙古狼子野心,不可纵容。眼见春日到来,草原生机将现,若老天怜悯,或许一年之内,蒙古又将死灰复燃……”
好不容易掐着脖子饿了蒙古一年,逼得他们如今去往西边邻国以牲畜置换粮食,若不趁机痛打落水狗,来日他们休养生息,或许再想出破解天女散花之策,岂不可惜?
“不错,”天元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打铁需趁热,来人,即刻拟旨,命欧阳青、朱鹏举督促众将士原地屯兵开荒,修建城池堡垒……”
然不等旨意发出去,胡霖便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太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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