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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白露亲自捧了兽首铜钮菱花小镜来与她照。
阿芙看了,果然人花相衬,也是欢喜。
赵夫人含笑看着,又道:“礼尚往来,他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是特意给你抬脸,你也要送点什么回礼才好。”
未婚妻子,到底未曾过门,便是成了婚,也鲜有为妻子考虑到
这一步的,赵夫人再没什么不满意的。
阿芙听了,叫人取了前几日自己亲手绣的一个蟾宫折桂葫芦香囊来,下头穿着光灿灿好穗子,“如今看来,这香囊到底收敛了。”
蟾宫折桂,只为三甲,如今却是六元及第,便有些不够看。
阿芷咯咯笑道:“姐夫这般爱重姐姐,莫说蟾宫折桂,便是胡乱什么鸭子戏水的,他必然也欢喜。”
众人听了,俱都笑得前仰后合。
阿芙伸手去捏她的脸,心下又羞又喜。
赵夫人痛痛快快跟着笑了一场,又抹笑出来的眼泪,“话糙理不糙,正是这话,去吧。”
若一个男人心里有你,便是一根草也是世间仅有;
若他心里没你,纵然将天下珍宝都堆满了,也入不得眼。
稍后那送花的卫士又在众百姓们的起哄声中,带着白露出来。
人家未婚妻子亲手缝的香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可不好碰。
白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笑嘻嘻转交香囊。
秦放鹤也不扭捏,当场系在腰间,抬头看时,阿芙也簪了花,端的人比花娇。
二人相视而笑,心满意足。
闻喜宴上,天元帝丝毫不掩饰对这位小状元的喜爱,亲自与众人走了过场后,还单独将秦放鹤叫上前来说话。
张口就是,“今日,不怕朕挡光了吧?”
秦放鹤作羞涩状,“不挡不挡。”
今日内阁也在,天元帝便笑着对董春道:“你这个徒孙,胆子大得很,旁人瞧见朕过去了,恨不得吓得手抖,偏他刁钻,竟敢嫌弃朕挡光了!”
刁钻,算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
世人只盼好话,可面对帝王,能得他一句笑骂谈何容易?说明他心里其实是很欣赏你的,甚至颇为亲昵。
天元帝话音刚落,众朝臣便都笑起来,董春也笑着告罪,“他幼年孤苦,难为他一个人挣扎至此,师门中难免多疼些,如今纵得越发无法无天,陛下海涵。”
柳文韬等人便都心下泛酸。
这话名为告罪,实为卖惨,就差求着陛下垂怜了。
果不其然,天元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看向秦放鹤的眼神越加柔和。
“赤子心性,难能可贵,”顿了顿,“也是你们教导有方。”
说罢,竟当即拟旨,“谏议大夫汪扶风教导有方,多年来兢兢业业,传旨,即日起,迁副都御史,正三品,入都察院。”
都察院也就是曾经的御史台,而副都御史仍起监督进言弹劾职责,算谏议大夫的升级。
正三品,便可算大员了。
众人听了,暗自心惊,然又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汪扶风素来勤勉,却在谏议大夫的位子上一待六七年,早该动一动了,如今拟旨,也不过顺势为之罢了。
董春和秦放鹤听了,俱都出列,代为谢恩。
天元帝心情极好,摆摆手,叫他
们起来,又饶有兴致问起婚期,打算住在哪里。
嗯?
住在哪里?
秦放鹤一听,当场谢恩。
天元帝失笑,明知故问,“朕可什么都没说,你谢的什么恩?”
秦放鹤便笑道:“微臣些许小事,能得陛下垂怜过问,此为天恩,自然要谢。”
天元帝听罢,哈哈大笑。
笑完了,对身边的内侍总管胡霖道:“听听,这小子是来讨赏来了。”
胡霖自小服侍长大,再没人比他更明白天元帝的心思,闻言也笑着凑趣儿,“依奴婢之见,却是陛下之过。”
天元帝挑挑眉,“哦?怎么,朕不过随口一问,竟还有过了?”
胡霖一本正经笑道:“还不是陛下仁慈和善,下头的人胆子才大,如此说来,岂不正是陛下之过?况且小秦大人这话说得原本也不错,到底是难得的祥瑞,乃是陛下您勤政爱民,教化百姓的福报,如今三喜临门,可不得赏点什么?”
天元帝放声大笑,龙颜大悦,指着他笑骂道:“你这老货,胳膊肘倒往外拐起来,替别人讨赏!”
胡霖只是笑,十足憨厚模样。
天元帝笑了一回,拍拍膝盖,“也罢,你倒说说看赏些什么才好。”
却见胡霖亲自上前为天元帝斟酒,闻言笑道:“奴婢听说,小秦大人如今还住在师父家里呢,如今好歹也成亲了,又做了官,说不得要当门立户。陛下方才也说,新婚么,没个住处不好,奴婢记得城东那一带倒还有不少宅子收上来闲置着,白放着也可惜了,不如就叫他们小夫妇两个搬进去住,一来不至于空耗,二来也全了陛下一片爱才之心。”
他说的,正是昔年高阁老倒台之后,高家并高党爪牙被陆续抄家,名下不仅有良田成千上万,家财无数,更有地段优秀的房产若干。
有的直接被充作皇庄,有的当场赏了旁人去住,还有一些略小一点的,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出手,便入了国库,如今随意丢在那里闲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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