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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只有入城需要盘查,出城是不用的。
朱元在找谁?是他们,还是围住的官邸中跑了的某个?
臬司衙门直属中央,权力很大,几乎集公检法于一身,随时可如昨夜那般化身暴力执行机关,调动地方武装联合行动。
无论如何,安全第一,保险起见,还是潜伏几日再说。
于是接下来几天,秦放鹤一行人都在小院中龟缩不出,期间还将置换来的马车改装了,现在看上去跟普通马车没什么分别。
而那龟公也挣外快挣上瘾来,风雨无阻,每天早晚定时打卡,相当敬业且勤快。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这些人,三教九流相识不少,消息流通多且快,
远比明面上能看到的可靠。
大禄幅员辽阔,地方官多不胜数,哪怕从龟公口中得知被抓那两人的官职和姓名,秦放鹤也只能猜到必然跟税款有关。
一口气在小院子里窝了十天,龟公才带回来消息,说是城门开始放行了,渐渐恢复原样,出城不用盘查了。
秦放鹤当机立断,“走!?[()”十分依依不舍。
连着在陆地上吃了几天正经饭菜,齐振业的精神头也养回来,见状笑骂道:“你这厮,分明是银子挣上瘾了!”
龟公嘿嘿做笑,也算乖觉,还巴巴儿去买了些当地特色的糕饼点心来。
“贵客们带着,路上吃,路上吃……”
又亲自送至门口,“下回再来呀!”
秦放鹤:“……”
还在来,当这是甚么好地儿么?
秦放鹤不敢完全信任那龟公,先让秦猛乔装打扮了,去城门口看了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这才混在车队中排队出城。
直到马车远离了那城门,齐振业才敢掀开后车帘往外看,一时百感交集。
此番惊心动魄之处,实在难以言表。
直到此刻,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也有份参与了……
朝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证据确凿,十天半月也等不出结果出来,众人便照汪扶风交代的,先远离是非之地,沿长江入太湖,然后一路游玩起来,最后抵达苏州。
世人皆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杭之美。
此时正值二月底,苏州已然绿透了,处处柳浪莺啼,家家白墙黑瓦,又有小桥流水吴侬软语,好不动人。
便是这里的烟雨,也要比别处更柔软些。
“烟雨江南,烟雨江南,”齐振业看得痴了,喜得手舞足蹈,“以往饿在游记里看,或是听人说起时,总想不出来,雨就是雨,咋能跟烟扯上关系么!如今亲眼看了才知昔日见识少。”
北地的雨水就好似那里的人、那里的景儿一样,豪放、粗犷,豆大雨点落下来的气势都那么不一般,劈里啪啦气势汹汹,砸在身上皮肉都疼咧!
可这儿的却不同,温温柔柔的,如纱似雾,朦朦胧胧氤氲着一片,微风一吹,就抖动起来,显出风的形状。
众人听了,也是笑。
一路上齐振业都止不住地感慨,“南边儿咋就这么多水么!”
北方多有干涸地,许多河湖每至枯水期便能看见龟裂的河床,百姓们想喝口水都要走出去老远。
偏这边竟还能发洪灾!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说这话时,齐振业正蹲在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边,手掬清流唏嘘道,“若有朝一日,
()能把南边的水借到北地去,就都好了。”
秦放鹤下意识多瞧了他一眼,“会有那么一天的。”
齐振业闻言失笑,看着那些清澈的活水从指缝一点点溜走,站起身来,随意甩了两下,“你就糊弄饿吧。”
北高南低,水又不会自己跑,咋能成么!
除非有仙人术!
秦放鹤笑而不语。
世上可能没有仙人,但有许多东西,却一点儿都不比仙术差。
长江一带多豪商,多巨贾,那些人的钱简直多得没处花,就沉迷于修建园林,后开水门,直通各处大小湖泊。
又广修私人码头,画舫楼船遍布,日日游玩不住,夜夜笙歌未休,直叫人不知日月轮转,哪管天上人间?
若谁家没有时,都不敢称有钱!
修的园子多了,主人家自己住不过来,亦有心向外夸耀,便有许多对外开放,或给几个钱就能进去逛逛,或者干脆就免费。
秦放鹤和齐振业一行人都过足了瘾,见园子就进,有热闹就凑,玩了几次文会,顺带听了许多毁三观的坊间流言。
认识了几个当地学子后,一切游玩就都变得更加井井有条起来,对方热情地带着他们去了许多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地方,果然清净又雅致,极其好玩。
一行人在苏州足足玩了二十日,把能吃的都吃了,能逛的都逛了,这才与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们作别,约定来日京城再见。
没了官船可蹭,一路上水陆轮转,多少曲折暂且不提,进入杭州地界已是三月十六。
老话说得好,烟花三月下扬州,此番虽然下不得扬州,可能赶上三月苏杭,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因要探望那位师兄,秦放鹤也想在这里等等朱元那头的消息,便同齐振业商议多住些日子。
齐振业听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好容易来了,自然要玩够本了才好!”
汪扶风和姜夫人之子,也就是秦放鹤那位名义上的小师兄汪淙去岁乡试未中,如今还在杭州府学读书,齐振业便先带人去租赁的院子安置了,秦放鹤则估摸着府学放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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