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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其立生祠……
士农工商,他一人便以取得至少七成支持,时至今日,纵然天子起了杀心,也只能防而杀不得!
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很多时候非不尽力,而是天公不作美,当你尽力完成所有能做的事情之后,只有等待。
等待时机,等待对手犯错,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但如果对手一直不犯错呢?
如果对手一直不给你机会呢?
只是这么想,就会觉得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因为所有人都会犯错,包括胡靖,甚至皇帝本人。
但有一个特例,秦放鹤。
所有人都亲眼见证着他一步步走来,从十几岁一贫如洗的乡野少年,到如今的肱骨栋梁,地位不可动摇的内阁成员之一,何止青云直上?
回首过去,众人却又惊愕地发现,他几乎没有犯过一次错!
或许也曾有过细微的小的失误,但不足以影响大局,等于没有。
就好像老天对他尤其宽厚,就好像他未卜先知,看一知十,要下脚的每一处都提前丈量过……
如此种种,令人毛骨悚然。
外行人可能会觉得这个人厉害,但仅此而已。
只有胡靖这些与他同处一个局中,身处同样的处境和地位的人,才能更深刻地认识到这种厉害,是何等可怕。
一个人面对重重危机,趟过层层荆棘,却毫发无损,这可能吗?
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真的是天降紫微星,真的是祥瑞。
面对这样的对手,任谁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若他不是祥瑞,而是……妖孽呢?
尤铮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多年来,陛下对他的宠信已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你我绝不可轻易言说。”胡靖轻轻拍了拍窗框,那些蓬松的积雪便坠了满地,“若他果然是大忠大义之臣,自该明白利害得失,不计小节,自然不会与你我的后人为难;若为大奸大佞之臣,则我今日之举,可称防微杜渐、未雨绸缪。你我的晚辈与之相对,也是职责所在,死而无憾。”
“阁老高瞻远瞩,公而忘私,远非我能及也。”尤铮拱手,又难掩担忧道,“不过我观秦子归毕竟有些牛心左性、儿女情长,虽说这些与官场无关,但他家中只有一妻一儿一女,人口单薄,来日独木难支,倒也不必太过戒备。况且他为人理智冷静,虽有些强势,却也难掩忧国忧民之心、鞠躬尽瘁之意,大约不会背叛家国。”
“不可大意呀,”胡靖肃然道,“女子又如何?远的暂且不提,且看隋时萧皇后作乱,唐时武皇改朝换代,又有太平公主之流群起效仿,另有辽人萧太后、交趾女帝陈芸,不照样搅得天翻地覆?你看看他的女儿,早年就有了战功,得封县君,岂会甘于人后?此番暗中行动,说不得又是一番好大风浪啊!”
对于强大的敌人绝不能轻视一分一毫,哪怕看上去再柔弱无害的环节,也必须重视起来。况且那位女郎自小得秦放鹤亲自教导长大,心性见识皆远非常人能及,绝不可以常理度之。
之前的葬礼就是他们轻敌了,以至于错失良机,同样的错误,以后决不能再犯第二次。
“再者,”胡靖叹了不知第几次气,隐约觉得双眉之间的沟壑都深了些许,“若那秦放鹤有不臣之心倒好了,偏偏他没有!”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若秦放鹤有反心,合该天诛地灭,哪里用得着胡靖操心,天元帝和太子早就琢磨着办了。
可恰恰他没有!这才是最叫人头疼的。
上位者最喜欢的是什么?
公而忘私,公而忘私,不就是这种看似毫无私心,恨不得为家国粉身碎骨的忠臣么?
当年卢芳枝为何能只手遮天、权倾一时?天元帝本人不知道他们父子私下干的龌龊事吗?
不,知道,一清二楚!
但就是因为卢芳枝父子有能力!没反心。
他们的种种小毛病都能换回更巨大的利益,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天元帝放任了,默许了!
直到董门崛起,卢党不再无可取代,天元帝才忍无可忍。
最要命的是,他们都是文官!哪怕领过兵部,也半点兵权不沾染,既然不沾兵权,就从根源上断绝了谋逆造反的可能,所以天子根本不会担心他们功高盖主。
什么功高盖主,那都是乱世的担忧。
太平盛世年间,老百姓才不傻呢!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巴巴儿跑去跟一个手无寸铁的羸弱文人谋逆去?那不明摆着找死么?
太平年间,臣子越能干,就证明皇帝越贤明!最终最大的受益者永远是皇帝,臣子反不了。
说白了,上位者根本不在乎臣子之中到底是多头并举,还是一人独行,只要你得用、好用,忠君体国,这就够了!
而偏偏接下来的这位太子储君,宅心仁厚,宽和待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兔死狗烹之事的。
综合来看,哪怕来日天元帝驾崩,太子继位,秦放鹤的实际地位也不会有所动摇。
甚至因为两朝元老的荣誉加身,更进一步。
这几乎是铁板钉钉的既定事实,也正是胡靖最忧心的所在。
若来日朝廷真的被秦党把控,天下文人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那秦放鹤若一直精明强干也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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