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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砚说:“我知道。”
他懂得如何控制情绪,怒与惧,几乎没在江白砚身上出现过。
唯独面对施黛,总是患得患失。
即便知晓她不会离开,仍害怕失去。
江白砚清楚这不正常,情绪却如滔滔水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源于他骨子里的病态。
“不过,我忽然发现——”
施黛若有所思,看他几眼。
下一刻,她嘴角上扬:“江沉玉,你吃醋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应,江白砚微怔,把她抱紧。
篝火噼啪,苗疆人们举杯助兴,很快散开无孔不入的酒香。
施黛拿起向导姑娘送来的酒酿:“要喝吗?”
之前提起春天,江白砚说过“曲水流觞”。
苗疆和流觞宴没什么相似之处,但在哪儿都是喝酒,总体没差。
为欢庆篝火,寨子里人人饮酒,她与江白砚自然入乡随俗。
江白砚:“嗯。”
“你那酒量,”施黛想着又觉不妥,“能喝到第一杯吗?”
“无事。”
江白砚勾唇
:“你不是在我身边?”
言下之意,他哪怕醉了,也没关系。
施黛给两人各自斟了酒。
酒是向导自家酿的,含有浓郁花香,醇厚甘冽。施黛喝下一杯,悄悄望向江白砚。
虽说不太好,其实她一直很想看看,江白砚喝醉酒后的模样。
越是一本正经、从不出错的人,越让人妄图窥探他的失控。
摇曳的微光照在脸上,勾出柔和轮廓,如同浸透了晚霞的桃花。
江白砚回头,眼中只有她一人的影子。
喝了酒,他的目光稍显朦胧,定定凝在施黛面上,好似拨云见月,很让人心动。
施黛问:“醉了?”
江白砚没否认:“嗯。”
他弯起眼,浮出两个小小酒窝:“抱。”
施黛有点被可爱到了。
这个请求恐怕没人拒绝得了,她伸手揽住江白砚的腰。
后者乖乖靠拢,在平时诛过大妖斩过恶祟的人,这会儿半垂下眼,面庞像浮了胭脂。
施黛决定完成今早未尽的计划,探出食指,戳戳他纤长的睫毛。
她一戳,江白砚的眼睫就颤起来,抖落几点细碎的阴影。
除施黛以外,他没被谁这样对待过,明显觉得不自在,却没避开。
江白砚对她永远纵容。
施黛小心翼翼活了这么久,在他面前,体会到何为恃宠而骄。
她又戳一戳,得寸进尺:“江沉玉,来撒娇试试?”
目露茫然,江白砚握住她手指。
因为喝醉了酒,他比平时更黏人,薄唇蹭上施黛指尖,变成轻轻浅浅的啄吻。
施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见江白砚仰起头。
清冷眼梢沾染靡色,他语气压得柔,像化开的糖:“多看看我,好不好?”
施黛本能点头,听江白砚轻声笑笑,似是欢愉,又像压抑着别的什么情绪。
他道:“我也只有你……只看你。”
他喝了一整杯酒,不至于意识全无,也算不上绝对的清醒。
施黛张口,来不及再说什么,后颈被顺势一勾。
江白砚环住她脖颈,像攀上枝藤的花,用舌尖撬开施黛双唇。
酒香四溢,这处角落被阴影隔开,只有几缕月光泻进来,把夜色揉作一湖澄净的柔波,浅浅荡漾。
江白砚诱着她吮吸勾缠,极尽轻柔,亦有偏执的痴,把疯劲藏在里头。
火光熏得人晕晕乎乎,施黛缓了好一阵子,才捋顺呼吸。
另一边的篝火会渐入高潮,青年男女们对唱起苗语的山歌。施黛听不明白,但看得出,歌中传递有属于他们的情愫,欢快热烈,直白又坦荡
她忽地抬头:“江沉玉。”
江白砚:“嗯?”
“你是鲛人。”
施黛认真回想:“我听说鲛人擅纺织,嗓子也很好。你会唱歌吗?”
在她原本的世界,有不少人鱼利用歌喉,诱导海上船只迷失方向的故事。
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江白砚问:“想听?”
趁他喝醉,正是怂恿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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