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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涩暗流。
为什么?
江白砚想。
他并非无心之人,能洞悉自己的异样。
这只手曾掐断脖颈、捏碎骨头,方才触上施黛的瞬息,他本能的念想,竟是不愿让她疼。
哪怕不明缘由,江白砚也知晓,于他,施黛与旁人不一样。
这让他颇觉困厄,为何不同,有何不同?
一点点舔舐她的血液,一点点吞吃入腹。
江白砚听见施黛的低语:“江公子,好些了吗?”
她一本正经:“如果不够,再来取就行。”
“不必。”
江白砚:“多谢施小姐。”
他没发颤了。
高悬的心脏沉甸甸落地,施黛长松一口气:“这次的血蛊结束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
江白砚轻声:“倒是施小姐,伤口需重新上药包扎,否则会疼。”
“知——道。”
施黛拖长语调,扬起下巴,笑出两颗虎牙:“疼就疼吧。我也是能忍痛的。”
追捕莲仙时,她可是顶着一身伤,跑遍过小半个长安城。
江白砚不要太小瞧她。
“血蛊就算发作过了,你也很不舒服吧?”
施黛眨眼:“我去给你拿点儿什么东西?补汤,汤药,或是糕点。”
她原本没想过江白砚会应下,以他的性子,往往回一句冷淡的“不必”。
但在今晚,江白砚思忖半晌,破天荒道:“梅花糕,可以吗?”
梅花糕?
想起那束被他狠心扔掉的梅花,施黛在心里做个鬼脸:“我还以为,江公子不喜欢梅花的味道。”
江白砚凝神投来视线。
“怎会。”
他的声线是虚弱到极点的轻:“施小姐赠我的梅花,至今在我卧房中养着。”
噢,在卧房。
没扔。
心里蔫蔫的小苗倏然挺直,探头探脑。
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被施黛不着痕迹压下。
“是吗?”
施黛心情大好,最终放弃故作的沉稳矜持,粲然一笑,嘴角如有糖丝化开:“那束花很漂亮吧?我摘了好久才摘来的。你要是喜欢,花和糕点,我以后多送你些。”
一句话说完,隐隐猜到江白砚接下来的回答,施黛比他更快:
“别说什么‘多谢’了!不能有点别的台词吗?”
江白砚太礼貌也太疏离,一句“多谢”说过无数遍,她耳朵都快听出茧。
恍惚间,耳畔传来他的一声笑。
施黛没来得及说更多。
毫无征兆地,左手手臂涌开一阵清风,带有凛冬松柏的香气,丝丝缕缕灌入她伤口。
气息绞缠,痛与痒模糊了界限,化作无形热流,从小臂漫上耳后。
一片滚烫。
江白砚朝她伤处吹了口气。
完完全全学着她当初的姿势与力道,原原本本归还回来,像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施黛整条手臂一颤。
烛光游离跳跃,江白砚抬眸与她对视。
灯影半明半昧,他的眼波浮起又坠下,勾出一重浅淡流光。
面容苍白至极,因沾染一抹血迹,少年唇色殷红如朱,与嘴角小痣相映,好似绮丽到刺目的蕊与花。
很犯规。
施黛定定与他四目相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一拍。
她知道江白砚很好看,但是——
“施小姐。”
江白砚笑笑,仍是清润有礼、不容指摘的模样:“这样,还疼吗?”!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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