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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幽州城的城墙上、街道上。

    全都是横七竖八，躺着那些守城的将士们。

    纵然是一向训练有素的虎豹骑将士。

    此刻，也都凑在一块，相依着闭眼睡觉。

    这一战，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于辛苦和疲惫。

    甚至于要远远超过他们之前，所参加过的所有战争。

    在人数严重不相符的情况之下。

    守城，是一个十分消耗体力的活。

    因此，当蛮夷退去，将士们吃过饭之后，眼皮子全都开始打架。

    然而，有人在睡觉，也有人在观望着城外蛮夷的动向。

    就在城墙上，还有十几个硬撑着，负责坚守的将士，正在那里远眺张望。

    今夜的夜空格外明朗。

    数不清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之中，形成一片银河。

    一轮弦月，悬挂在天边，正在向着头顶上攀来。

    此刻，一个老兵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嗯？秦大哥，你怎么了？”旁边一个相对年轻些的士兵，回头皱着眉头问道。

    “闻到了吗？这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并且越来越浓，估计我们能否活过今晚，都说不准了！”那老兵轻轻说道。

    听见这话。

    年轻的士兵脸色稍稍一怔。

    使尽提鼻子闻了闻，结果什么都没有闻出来。

    其实老兵所谓的死亡气息，正是来自于对面的蛮夷。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夜蛮夷势必还会在来攻城。

    就连李靖和牧尘，也都说过这样的话。

    而这一次攻城，必然会让蛮夷倾尽所有，不惜一切的代价。

    因而，今晚的攻防战，只怕会被白天要严峻许多。

    说不准……这幽州城，就会因此而被攻破。

    一旦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蛮夷冲进城里面来。

    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究竟会怎样。

    “我十六岁从军，如今已经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来，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早就已经将这些，放在脑后了！”

    “可就在今日，看着曾经的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在身边倒下，而我……却是无能为力，那种苍白感，你们是无法体会的！”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今晚蛮夷在来攻城，哪怕是战死，我也无怨无悔！”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跟着大将军，将这些该死的蛮夷给击退，没亲眼看着他们狼狈的逃走……”

    不得不说，这老兵也当真有几分文采。

    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从他的话语之中，能够感受得到那浓浓的悲伤，以及心里的不甘。

    纵然是他身边，那个一头雾水的年轻士兵。

    似乎也被他身上的那种情绪给渲染了。

    “秦大哥，俺没有读过书，连俺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也说不出来你这些话！”

    “不过，俺的名字，叫李大胆，从小俺胆子就大！”

    “若是俺这一回，也战死在这里，秦大哥，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个事？”年轻的士兵也红着眼睛问道。

    “何事？”

    老兵一怔，回头问了一句。

    不过从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俺老家在河东道，那里有一个清河村，俺娘年纪大了，平时都是俺往家里送钱，若俺死了，秦大哥能不能……帮俺照顾娘？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俺变成了鬼，也会记得你的恩情！”年轻士兵说道。

    话音落。

    就见那老兵眉头一皱。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年轻的士兵。

    许久，才幽幽说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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