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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他心中着急,欲呼喊出声,却被人抢先一步拦住。
与袁禄同乘了一路,冯氏心中尽是不满。那男人眼神色眯眯的,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瞟去。瞟得她满肚子火气无从宣泄,便拦住那下人,叱责道:“你这下人,怎么没一丁点儿眼力见,没看见相爷忙着么!”
“冯姑娘。”那人认得她,躬了躬身,“事出急切,还请姑娘放小的去找相爷。”
周围尽是步瞻带来的官兵,各执着长矛铁盾,防守严密得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什么事?”
冯茵茵扫了一眼他。
因跑得着急,对方额头上都是汗,此刻正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冯姑娘,夫人她大出血了,人命关天,还请姑娘放小的进去找相爷。”
一听这话,冯氏先是一愣,紧接着原本堵塞烦闷的心胸中竟涌上一阵快意。
“怎么,相爷是大夫么,竟还能救得了她大出血?”
“……不是。”
来者未曾想到她会这样说,着实噎了一下。
“冯姑娘,只是产婆子说,怕是夫人与孩子只能保一个……”
保谁?他须得找到相爷,问个清楚。若是问迟了……
冯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驱散周围佣人,捏着帕子走上前。
“你这后生,当真是没有眼力见的,不妨让我来提点提点——你瞧瞧相爷这般,是打算要保谁?”
对方擦了擦汗,迷茫地摇头。
“小的瞧不出来。”
冯茵茵冷笑:“你跟着相爷这般久,竟连这都看不出来么?相爷若是真念着大夫人,又怎么会轮到你来几次三番地询问。若是我未记错,你这是第三次跑来找相爷了罢。相爷喜不喜欢那女人,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晓吗?”
那人似乎恍然大悟,眼神逐渐了然。
只听面前衣着精致、长相娇媚的女人道:“虽说咱们府上只有这一位夫人,但她肚子里怀着的毕竟是相爷的嫡长子。这夫人没了还可以再娶,若是嫡长子没了,你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对方面露感激,赶忙朝她拜了一拜,“多谢冯姑娘,小的这就回去同产婆说。”
冯氏瞧着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向上勾了勾。
弃母保子。
只要姜泠死了,自己就是相爷身边唯一的女人,还可以以抚养孩子的名义上位,成为相府唯一的夫人。
……
姜泠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手脚冰冷,浑身更是僵硬的不成样子。
就在她一脚迈进鬼门关时,忽尔听到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周围响起几道舒气之声,她听到产婆子大喊: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公子!”
哭嚎声与激动声混杂在一起,十分嘈杂吵闹。姜泠听不清床边产婆的话,只能听见孩子一声声的啼哭。他的声音尖细,却带着一种可以刺破黑夜的生命力,一瞬之间,竟让气息渐绝的姜泠恢复了几分力气。
她手指紧抓着床板,指甲抠出血来。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姜泠咬碎了牙。
她要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方才半睡半醒之间,姜泠听到院外似乎有人在议论,相爷今天带着冯姑娘出门了。步瞻这般喜欢冯氏,竟连她分娩之日都不舍得回府……如若她死了,步瞻会将她的孩子过继到冯茵茵名下,让她将孩子抚养长大罢。
想到这里,姜泠的心胸之中忽然闷了一团火,火焰炽热,竟将她浑身灼烧得发抖。她闭着眼,面前一片黑暗,唯有婴儿的啼哭声
姜泠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要活着,要活着看一眼孩子,要看着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要让他逃离出那个绝情的父亲的魔爪。
人生短暂,须臾而过。她可以有很多种死法,病痛、饥饿、战争、天灾……唯独不能死在,给那个绝情男人生孩子这件事上。
姜泠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昼夜更替,隐约有熹微的晨光透过窗牖,照射了进来。
她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动了怒,产房外的下人跪成一排,连连求饶。
终于,她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
醒来时,是个明媚的午后,暖融融的日光落在人身上,姜泠抬了抬沉甸甸的眼皮,一眼看见守在床榻边的绿芜。
见她醒来了,这小丫头猛地扑上前,哭出声来。
“夫人,您终于醒了。奴婢还以为、以为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她哭得很厉害,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
看着从小就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心腹丫鬟,姜泠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被对方扶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
有下人端着药碗、毛巾等物,鱼贯而入。
绿芜说,她生了一位小公子,相爷已将小公子的名定了,单名一个“煜”字。
待到周围人退下,绿芜才委屈兮兮地挤过来,吞吞吐吐道:“对了夫人,在您昏睡时,相府还发生了一件事,奴婢不知该如何同您说……”
“什么事?”
说这话时,恰有一道冷风灌入喉咙,呛得姜泠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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