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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随着两人一天天熟络,江白砚待她万分乖顺,从未展露过恶意。
施黛悄咪咪瞅他。
三句呛人一回,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被江白砚横抱在胸口,凛冽剑气宛如屏障,为她挡下寒风。
施黛问:“你体内的邪气怎么样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江白砚能正常和她说话,说明尚未被邪祟彻底侵蚀。
她蜷了蜷凌空的小腿,裙裾荡漾如波:“把邪气压下去的话,就可以制止邪祟挣脱玄牝之门了吧?”
江白砚低哂:“施小姐来,是为这个?”
若要阻止上古恶祟破除封印,要么杀了他,要么压制他身体里的邪气。
施敬承选了第一种,而施黛——
虽不知她为何不直接动手,但她选择了第二种,通过安抚他、亲近他,镇压将出的邪气,像曾经那样。
一个还算明智的决策。
倘若施黛妄图动手,江白砚无法保证,会对她做些什么。
“什么叫‘是为这个’?”
施黛耐心纠正:“我来这地方,当然是为了你。”
江白砚没应声,身如落雪飞絮,剪开重叠夜色。
他在西郊置办的宅院面积不小,因荒废多日,院中积了满地的落叶和灰尘。
宅子背靠群山,掩映在葱茏绿意里,地处偏僻,难以被人发觉。
江白砚这几天始终在林中杀妖,镇厄司就算找过这儿,也寻不见他的踪迹。
施黛被他抱着走进一间厢房,直到看见江白砚转动花瓶,才知道另有玄机。
和江府一样,这里也有暗室。
花瓶被有规律地转动五下,露出通往地下的暗门。
施黛一路打量,穿过甬道,竟是一处干净整洁的正堂,正堂以左,有间卧房。
眼看江白砚要把她放上床榻,施黛赶忙道:“别别别,我身上有血。”
浑身冷汗和血污,她躺上去,整张
床都得被弄脏。
施黛顺口问:“可以沐浴吗?”
江白砚撩起眼皮,听她软声道:“不沐浴的话,你就要抱着一个血淋淋的我睡觉了。”
江白砚:“我为何要抱施小姐入睡?”
施黛不反驳,只眼巴巴看他——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后,她如愿洗到了热水澡。
卧房旁侧有间小室,室中是个木质浴桶。
江白砚为她温好热水,守在门外。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施黛身心俱疲,一边擦拭血污,一边在朦胧水雾里胡思乱想。
究竟怎样,才可以彻底压制江白砚心中的恶念?
连阿狸都对这场心魔境一无所知,关于如何遏止邪祟,她目前没什么头绪。
万幸,江白砚保持着清醒。
两个人待在一起,总好过施黛独自一人茫然无措。
蒸腾的烟气徐徐袅袅,指尖触上浴桶中微烫的水流,热意顺着经脉,直直淌进心口。
自始至终,江白砚没伤她害她,连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心魔里的她,明明让他那么难过。
许是被热气熏到眼睛,从眼眶里落下几滴晶莹水珠,心底像藏了块烧红的铁,烫出一个小小的洞。
施黛抹了把脸,转动目光。
浴桶旁,是江白砚放来的药膏。
她受的全是皮外伤,但道道痕迹血肉模糊,瞧上去骇人,实际也挺疼。
把伤药涂上身前的血痕,施黛脸色煞白,又嘶了声。
她怕疼,药擦得磨蹭,约莫一柱香后,才迟迟打开小室的门。
江白砚就在门边。
他居然也清理了血污,乌发湿漉漉搭在肩头,垂首抱着断水剑。
让施黛略感惊讶的是,他穿了件黑衣。
见她出来,江白砚投来淡漠一瞥。
施黛把装盛药膏的瓷瓶递给他:“你自己的伤,上药了吗?”
江白砚的宅子里没有女子衣物,施黛沐浴后,穿了他的衣裳。
很大。
颈下的肌肤暴露在外,因在温水中浸泡过,泛出粉融融的薄晕。浅粉漫延,攀上她修长侧颈,连带面颊也隐有桃花色。
施黛觉得新奇,晃了晃过长的袖口,跟唱戏似的。
她只穿着里衣,双眼像被清水濯洗过,澄澈干净。
江白砚只看一眼,挪开视线:“中衣与外衫不合身?”
春夜太冷,只一件里衣不够御寒。
施黛破天荒地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后背的伤,”她小声说,“我擦不到。”
妖邪狡诈,与它们对上,遭受偷袭居多。
她的伤势多在身侧和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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