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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没忍住眼泪,咬住江白砚下唇的瞬间,从眼眶里落下一滴水珠。
这颗泪水掉得莫名,连她自己也怔忪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罩下沉郁的影子。
江白砚的双唇覆上她颊边,为她舐去那滴泪珠。
晦夜深深,他的眼黑沉得慑人。
“不用不用。”
不知是被江白砚夸得害羞,还是因为掉眼泪心生赧然,施黛吸一吸气,干脆把脸埋进他胸口:“你也特别好。”
她有点明白,江白砚为什么会因她的拥抱和亲吻落泪了。
心里的情绪太多太满,饱胀到发烫,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
“你小时候,”施黛话里带了浅浅的鼻音,“住在这座宅子里?”
“是。”
江白砚道:“宅中除我与爹娘,还有些亲眷和侍从。”
那时的江白砚,一定是心无挂碍的。
父母恩爱,衣食无忧,自幼禀赋过人,称得上天之骄子。
施黛没深入这个话题,顶着困意和他东一句西一句唠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含糊的呢喃。
江白砚耐心地一句句回应,待她入睡,把施黛搂得更紧。
她泪水的味道犹在口中,温热咸湿。
江白砚微卷舌尖。
这是因他而落的泪。
思及这一点,心底滋长出奇异的充盈欢愉,像被水露滋养的枝叶。
以血肉之躯存活于世,应当正是这种感受。
愉悦、苦涩、惶然、悸动,种种属于“人”的活着的情感,皆因施黛而起,亦因她寂灭。
比疼痛更铭心刻骨。
江白砚细嗅她发间清香,眼底压抑的情潮汹涌而出。
如同不知餍足的野兽,得了她几分真心,妄图索取愈久的亲近。
想让施黛看着他。
永远看着他,也只看着他,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与他缠在一处,不让旁人窥见分毫。
如此卑劣阴暗的心思,怎能让她知晓。
怀里的姑娘已入梦酣睡,呼吸轻柔起伏,呼出的热气散在他胸膛,像若即若离的羽毛。
江白砚指尖轻颤,静默感受属于施黛的温度。
鲛人体寒,多年来夜卧寒衾,他习惯床榻间一成不变的冷,而今在她怀中,仅静静相拥,便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除却杀戮与练剑,这是崭新的、足以支撑他度过漫漫长夜的牵念。
江白砚一夜未眠。
*
施黛必须承认,江白砚的拥抱异常舒适。
她睡了个长长的好觉,醒来怀里温温软软,鼻尖满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香。
迷迷糊糊一抬头,发现江白砚也垂了眸,正在看她。
他眼睛漂亮,被雨过天晴的阳光一照,仿佛能淌出琥珀色的水波。
施黛的理智迅速回笼:“晨安。”
她心情很
好,开口时扬起嘴角,声音是初醒的软,有如砂糖。
头发被睡乱了,像水墨画里横斜的枝桠,几缕高高翘起,被施黛胡乱用手压下。
江白砚看着笑笑,捋顺她一撮不安分的发梢:“我为你盥漱?”
施黛一个激灵:“不用!”
哪能让江白砚给她漱口洗脸,要真答应了,她迟早被惯坏。
从床上坐起身,施黛下意识看他一眼。
美人卧榻,很有视觉冲击力。
散落的乌发好似鸦羽,垂坠铺陈在身后,许是被她蹭过的缘故,江白砚前襟微敞,露出一截白皙锁骨。
随着她的视线,江白砚垂首瞥去,似有所思。
施黛:……
施黛默默伸手,帮他整理好衣襟,右臂收回的刹那,听江白砚问:“你想看吗?”
她很没出息地手一顿。
江白砚问得直接,眼神也清白,独独尾音蕴着小钩,引施黛绷直后脊。
她算是看出来了。
无论以前的袒露鲛尾,还是昨夜的散发共卧,到此时此刻,江白砚全在有意满足她的喜好与诉求。
那样一个自尊心强、孤冷温静的人,在为她次次破例。
施黛心软成一团,抬手捏上江白砚侧脸:“知道你好看,起床啰。”
似被一句话哄住,江白砚没再多言。
施黛穿好衣裳出门,甫一抬头,见到趴在廊间的小狐狸。
春光正盛,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施黛双目弯弯挥一挥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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