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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带出他周身的冷香,水一样清泠,洗去喉间污浊的晦意。
劫后余生,施黛双眼亮盈盈:“鬼打墙这么大,我们居然能遇上,好巧啊。”
江白砚:……
江白砚:“不巧。”
指腹轻抚剑柄,他吐字极轻,似是漫不经意:“我在寻你。”
……噢。
眼睫簌簌眨动两下,不知因为太累,还是别的原因,因这四个字,施黛眼眶隐约发涩。
她少有地局促,垂头摸了摸耳朵。
江白砚打量她苍白的面色:“被吓到了?”
施黛把脱口而出的“不怕”咽回喉咙里。
“有点儿L。”
她认真回想,迫不及待想要倾诉,很诚实地吐字如倒豆。
“有只邪祟长得像大西瓜,骨碌碌那么冲过来,离近才发现是一颗头。还有还有,另一只生了满嘴的牙,一看牙口就很好,吃我最方便。”
施黛小嘴叭叭,末了长出口气:“现在好多了,谢谢江公子。”
江白砚听得莫名好笑,低垂眉眼,扫视她脸颊。
又累又怕,面色苍白如纸,鼻尖和额头渗出点点汗珠,晕开丝绸般的薄粉色泽。
但她并未如想象那般畏惧瑟缩,平心而论,当江白砚见到她攻向邪祟时的狠意,心底有惊诧掠过。
想来也是,这姑娘曾用小刀对准过他心口。
安静沉默片刻,等心跳趋于平稳,施黛做出结论:
“现在是……冬天生着病发完传单后,扑进热腾腾的被子里,舒舒服服滚来滚去的感觉。”
难以理解的比喻。
江白砚很轻地眨眼:“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听懂。
说这句话时,她只是稀里糊涂地想,现在是两个人了。
施黛抬头,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开,耀耀灼人:“是很开心的意思。”!
厨房被醇浓的香料气息填满,混有隐晦腥甜。
施黛细细嗅了嗅,视线掠过江白砚袖摆,触到一抹突兀的红。
江白砚常穿白衣,是寒雪般纯粹的颜色,一旦惹上污浊,旁人能轻易辨出。
“江公子。”施黛盯紧他袖口,“你流血了?”
江白砚神色不变,往下睨去。
割破手背时,几点鲜血不慎落在袖边,红得刺眼。
“灶台后藏着只猫。”
他惯于扯谎,剧痛之下,只极轻扬起嘴角:“被它挠了几爪。”
施黛:“猫?”
这地方哪里有猫?
江白砚:“跑了。”
他出声时撕下一块袖间的布料,在右掌随意包裹几圈,动作之熟稔,快到施黛没看清伤口的形状。
“伤得严重吗?我看看?”
她靠近几步:“你没擦药吧?”
不等对方回应,施黛直言正色:“流血就应该上药,不许说‘无碍’!”
她真是怕了江白砚的这两个字,决定预判打断。
手背上的伤口泛出细密的痒。
喉结轻滚,江白砚笑笑:“好。”
谈话间,厨房门帘轻轻一晃。
沈流霜从外探头进来,审慎眯眼:“出什么事了吗?”
然后是柳如棠的脑袋出现在她上方,眉飞眼笑:“怎么了?”
“被野猫挠了手。”
江白砚神态如常:“客栈中情况如何?”
施黛觑向他被布条胡乱裹住的右手:?
你就这样生硬地转移话题了是吗?
“目前正常。”
柳如棠掀开布帘:“根据虞知画的证词,一盏茶的功夫后,第一波邪祟出现。”
虞知画曾为他们详细描述这夜的来龙去脉。
邪祟一共强攻过三次。
第一次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现场混乱不堪,死去三名住客。
第二次有虞知画坐镇大堂,她身为画中仙,修炼已百年,竭尽全力护住了君来客栈。
第三次尤为凶险,邪祟们发起最后的猛攻。
虞知画与韩纵是抵御邪潮的主力,待天色将明,镇厄司赶到,这才宣告落幕。
“我们现在的身份,都不会术法。”
施黛从袖中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江白砚:“待会儿L打起来,只能在旁边看着。”
江白砚轻声道谢,将其接下。
施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迟疑须臾,他解开缠于右掌的布条,稍稍侧过腕子,不暴露那片血肉模糊。
“横竖是幻境嘛。”
柳如棠耸肩:“有虞知画和韩纵在,保住客栈问题不大。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找到凶手露出的马脚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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