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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仲颇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迷惑,皇上今天表现的怪怪的忙,躬身答应。
皇上要问他如何退敌,他有一肚子的话可以说,当下也不客气,两人开始坐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姚友仲是带兵巡视时,遇到传旨宦官,这才跟着赶到南城。而此刻北城上负责带兵镇守的是副使何庆言。
他也是皇帝赵桓要保的人,但他还来不及收到皇帝的口谕就出事了。
这时他正在城楼上巡视。
这时,一个胖子兵士带着几个兵油子走到他面前,扯着大嗓门问何庆言:“喂,我们的赏钱为啥没有?”
“只有南城参战的将士能领赏,官家说的,赏赐只给上阵杀敌的将士,咱们北城敌军没有攻城,咱们又没有参战,不能领赏。”
“不管那些,别人有赏钱,我们就得有!给不给?说句痛快话,要是不给,我们就拍屁股走人,没赏赐谁给你丫的卖命?”
跟着的几个兵油子也一起大声嚷嚷着,说不给赏钱就走人,不守城了。
何庆言更是恼怒,眼看着不少兵士围拢过来,如果镇不住这几个兵油子,那就可能会出大乱子,他下令道:
“敢扇动当逃兵?反了你了!来人,拖下去打了十军棍。”
胖子一拳打在何庆言的胸口,打得他倒退着摔在了地上。胖子骂道:“敢动粗?在汴梁就没人敢跟老子耍横。”
这胖子原本是开封地界的地痞,这次招募兵士守城,招了很多京城的地痞混混,其实他们就是来混赏钱的,打仗往后躲,要钱往前冲。
何庆言坐在地上,胸口生痛,指着胖子骂道:“居然敢殴打上官,把他吊在旗杆上!”
何庆言身边的护卫亲兵一拥而上,将胖子五花大绑吊到了旗杆上,剩下几个兵油子撒腿就跑。
这时,他夫人带着孩子给他送饭菜来了,他总是没时间回去吃。
一般他都是在城楼上跟将士们同甘共苦一起吃的,他夫人心疼,这天刻意做了几个他喜欢吃的小菜,用食盒提了带着孩子上城楼来给他送吃的。
这时中书舍人高振正好来找他有事。两人关系还不错,便招呼他说一起吃。
高振也正好饿,两人便坐在城楼上慢慢吃着。
何庆言的夫人还带来了一壶酒,带人在城楼喝着。
喝着快把牙都给冻掉了的水酒,吃着硬邦邦的饭菜,那饭菜本来是热的,可提了这一路早就凉了,这天太冷了。
两人正在边吃边说着,忽然来了上百个兵士,气势汹汹的一下子便将何庆言围了起来。
何庆言大怒,将筷子一甩,站起来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上百个兵士差不多都是从京城招募的地痞混混,在军中就是兵痞,天不怕地不怕的。
为首的一个黑大汉狠狠的推了何庆言一把,指了指吊在旗杆上的胖子说道:“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弟弟?敢绑我弟弟,你活腻味了?”
说到这,一脚便把饭菜给踢翻了,当胸一拳打在何庆言的胸口。
何庆言的几个亲兵立刻冲上来拔刀子,那黑大个却没有后退,同样拔出了刀子叫道:“当官的欺负当兵的,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跟他们干!”
那上百个兵痞以前都是这黑大个的手下混混,以黑大个为头,全都冲了上来抡刀子,把何庆言身边几个亲兵全砍死了。
何庆言大怒,正要拔剑,却被黑大个一刀砍下了头。
高振眼看不对劲,转身就跑,却被一个兵痞一箭从后面射了个透心凉,摔倒在雪地里当场死去。
黑大个还追上把何庆言的妻儿也全都砍死了,然后把旗杆上的弟弟放了下来。
他弟弟见杀了人都吓坏了,问哥哥怎么办?
黑大个冷笑说道:“金军马上要破城了,莫不如趁这个时候闯进城里烧杀抢劫,多抢些银两跑路,不然出去了怎么过日子?”
“可是,巡街有官兵啊。”
黑大个狞笑着说道:
“咱们把脑袋剃光了,装成金兵,就说破城了。
巡街的最怕金兵,肯定一哄而散。城里人听说金兵入城,肯定大乱,咱们就好抢东西。”
一众兵痞都说好主意。
当下都用刀把自己头发剃掉中间,成了个阴阳头,把脸抹的黑黑的,嚎叫着说金兵破城了,接着便冲下城楼边喊边开始抢劫。
兵营里有不少兵士原本就是兵油子,包括很多地痞混混,见状也加入了烧杀抢掠之中。
人越滚越多,街上很多流民也加入了抢劫的行列,四处放火。
东壁副使陈克礼正好带着人经过这一带,眼见有人放火抢东西,立刻带着几十个兵士冲杀过来,但是乱军之中他的兵士很快便被冲散了。
哗变的兵士和流民已经有两三千之多,城里好几处都被点着了。
陈克礼眼见自己身边亲兵被砍翻了好几个,吓得他调转马头就跑。
他原本就是个文臣,哪里斗得过这些兵痞?
很快就被追上扯下马,乱刀之下当场惨死在了乱军之中,头也被割下来了。
御前侍卫指挥使李福正带着一队御前侍卫在街上巡逻,忽然看见北城方向传了火光和喊杀声,大惊失色,急忙带人朝那边赶,同时派人向皇帝赵桓禀报。
等他带人赶到北城,发现整个北城已经乱成一团,街上到处都是死尸,不少房屋都被点着了,很多商铺住家都被抢劫。
而乱兵人数很多,他手下只带了不到一百人的御前侍卫,根本不足以弹压。
李福立刻把一百多个士兵召集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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