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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成。”
到底还是小女娘贴心,宋飞鹰想到远在他乡的宋言又生烦闷,他道:“我们家那个竖子要如何过年呢?有热饭否,可安眠否……要我说这功名利禄有何讨得,那么多人如何就能轮得到他。”
萧明月舀酒添杯,并未说话。
宋飞鹰自叹复说:“果真离了家的,便很难回来了。”
月下清影,灯烛闪烁,便是烈酒也难平思念。
萧明月望着宋飞鹰寂寥的神情,心中犹似扎了根细针,叫她有痛难言。而后宋飞鹰侧过脸掩去几滴清泪,他却笑着说:“还是渺渺乖巧。”
那一夜,萧明月无论是与宋飞鹰相对,还是独坐窗前,都是挣扎的。
这个家已然千疮百孔,又如何能再经风雨。
她想到儿时受到宋家真心眷顾,待如亲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不过是十七岁的小娘子,便是走过再远的路,终是个念家的孩子。
世道万难,难到不管做了何种决定,怕都是要追悔的。
***
陆九莹即将别离金府,在秦氏的操办下,一家人也算能同聚而食。
金如晦的小妻气焰越发嚣张,入座前口中无礼,得秦氏厉声喝道:“把嘴闭上。”
秦氏还牵着金少淑,许未接触外头的孩童难免好奇,学着阿母的姿态痛斥小妻:“把嘴闭上!”险些讨得金如晦一顿好打。
金少淑跑至陆九莹身侧躲祸,非要与姊姊同用一张食案,秦氏也不阻挠,任她自由。金少淑陪伴陆九莹身侧并不取闹,抓着姊姊的手说:“我现在会写好多好多字啦,乌啄桔梗芫华,款冬贝母木蘖蒌……”
司马相如的《凡将篇》,是孩童开蒙受教的篇章。
陆九莹抱着她道:“少淑如此聪慧,长大定是个有才之人,说不定可以做个女夫子呢。”
“我想去当大官!”金少淑童言无忌,指着对面的小妻突然说道,“把这个坏人抓起来。”
陆九莹伸手捂住孩子的嘴,索性小妻也没听到。倒是坐于旁侧的金少君蓦地开口:“女子不能做官。”
金少淑小脸微蹙,委屈地望向陆九莹。陆九莹好言相说:“少淑,我们识字学礼,学的是立身之本,处事之道,若胸怀灼见,为之向往,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
金少君侧眸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
居于首座的金如晦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离别宴,颇为震惊。他又一次问陆九莹:“长安真的叫你去选郎婿?”
小妻抢嘴说道:“不是她选郎婿,是郎婿选她。”
秦氏砰地声拍了下食案,将小妻吓了一跳。
陆九莹说道:“二叔若还有疑虑,可去镇北侯府看一看长安来的圣旨。”
金如晦陡然变了脸色,连忙饮口茶汤压惊,他一介布衣怎敢去敲皇族宗室的大门。只是他难以接受陆九莹说走就走,要问自身何故,究竟是看着她即将扶摇直上而艳羡,还是多年屋檐之下生了不舍之心。
他有些道不明白。
那场家宴的最终,竟无人给陆九莹道句离别之词。
***
岁首的前日,萧明月给孙华灯也送了新年贺礼。一番叙话之后,萧明月末了提了句:“家中有两个女婢甚是心灵手巧,其中一个尤擅妇人妆面,婶婶房中若是无人可以考虑考虑。”
“你这是寻我做买卖来了?”
萧明月倒是活泼,嫣然一笑:“不贵不贵,婶婶受得起。”
“便是千金我也买得起。”
“婶婶说的是。其实那两个孩子原先是金府的,后来到我家来帮衬,她们若是能进孙府的门,定是祖上积德才讨了护佑呢。”
孙华灯也不谦卑:“那是。”
“这俩孩子以前不得金少君的待见,以后府中相遇难免摩擦,还望婶婶护着些。”
“我向来只帮占理之人,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挑事,我便不让。”说道此处,孙华灯转而问句,“你怎么跟托孤似的,要是不放心便可自家留着。”
“我家终是不便,其中缘由婶婶也知。”
孙华灯看她一眼:“我知什么?我只知你大可不必如此,旁人碎语皆如浮云,何必要自寻烦恼。”她以为还是相师算出多舛之命所为。
萧明月看着孙华灯义正严辞地给她讲道理。许久,她也掏出肺腑之言:“婶婶真是个好女娘,好妇人,愿你得遇良人,一生顺遂。”
孙华灯愣了愣,随即笑了。
***
岁首已至,萧明月伏在书案前提笔许久,终是落下字来,长安常安。
她从匣中取出狼牙吊坠,放在掌心摸索片刻,随后系于脖颈妥帖地收好。此时天光微亮,憉城处于一片祥和宁静之中,人们摒弃旧岁的遗憾与悲欢,于睡梦中再生希冀。
萧明月站在院中仰头看着结冰的屋檐,晶莹透亮,如星汉月华,如人间真心。
她牵着红鬃马走到后街,街道空荡,只余卖羊杂汤的老媪蹲在火炉旁守着摊子,与之相伴的胡婶前些日子便回了家中。老媪孤寡终身,只觉凄凉,她对女娘咧嘴笑了笑,挫手指了指羊杂汤。
萧明月停下步子,从腰间系着的牛皮袋中掏出颗金珠。她递给老媪换了块煮好的羊肉,老媪一双浑浊的眸子眨了眨,握着珠子不该是收还是不收。
萧明月包好羊肉纵身上马,她回头道:“回家吧,天怪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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