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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回道:“有。”
随着细说道:“奴婢一回东宫,便让王贵出宫到孟府去候着,宝珠刚刚让王贵捎回来消息,说余小太医到孟府诊过了,言道孟大小姐疲累过度,气血两亏,身子极为虚弱,喝过调补的汤药之后,便睡下了。至刚刚,还未醒。”
显然去一趟青北山,于孟大小姐那病弱的身子骨而言,还是太过勉强。
李寿听到气血两亏,他的心就揪了起来,听到喝过汤药睡下至今未醒,他的心便更疼了:“到底是孤太过高估余明路的医术了!孤让他给夭夭调理这么久,这都好几个月了,竟是调理成连上个山都能虚弱成这般!”
言语之中,不无强烈的谴责,与透着浓厚的失望。
常青默默无言,经此一遭,他也觉得余明路的医术水了一些。
孟十三的身子骨受到大挫,其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与长安知晓,余者皆以为是她上了一趟青北山,便成了这般孱弱的模样。
长长睡过一觉再醒来,是在晌午过后未时三刻左右。
她听着围绕在她身边跟接力似的问候,得她亲口说并无大碍之后,诸人又开始说道起给她看过诊之后,已回太医院当值的余明路。
商氏摇头说:“这余小太医还是不太行。”
吴氏附和道:“感觉夭夭调养此数月之久,都白白调养了。”
孟美景跟有谁欠了她百金似的:“阿姐不上一回青北山,咱们都以为阿姐在余小太医的圣手之下,身子已然康健许多,没想到这都是假象,都是表面功夫,实则阿姐的身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弱着呢!”
连孟老太太坐在孟十三的床榻边,也是愁眉不展:“看来还是得拿你祖父的名贴,到太医院重新给你找个太医,重新给你好好调理一番你这身子骨才行。”
余明路很行。
没白白调养。
是真的康健了许多。
孟十三在心里一个一个地回答着她们的叨叨念,而后只开口回孟老太太的话儿:“此番上青北山,是孙女儿鲁莽,高估了自身,与余小太医无关。余小太医的医术甚好,孙女儿受益良多,实无需换太医,祖母不必担忧孙女儿。”
再调养一段时日,她还能再上一趟青北山。
不过,此言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是不能说出口的。
倘若不然,以祖母对她的着紧,只怕能立刻下令禁她的足,让她在接下来的数月里,踏不出府门一步。
长安和宝珠被排除了诸位主子之外,长安站得面无表情,宝珠则一脸委屈。
她觉得她被抛弃了。
长安才刚来,小姐就事事倚仗长安,都不倚仗她了,不倚仗她不说,还瞒着她!
昨晚她还是跟着太子殿下下的青北山,回的城回的府,所有事情的发展,她还都是听季大公子手底下的东宫侍卫说的。
小姐刚醒,她还来不及问小姐。
她倒是问过长安,可长安却是一问三不知,言道让她自个儿问小姐去,此言让她伤心透了。
想她真心相待长安,没想到长安跟她却不是一条心。
长安被宝珠委屈兼有愤愤不平之意的目光瞄了半晌,侍立着不动的身形险些要维持不住。
她都不知道主人身边的这个宝珠到底是什么活宝,把她瞄得她都要以为她是个负了宝珠的无情郎,下一息就要被拉出去一把火烧了似的。
孟仁平中了毒,现下还在太医院一事儿,被孟天官下令,暂时封锁消息,不准让孟家女眷知晓。
俱瞒下了。
故而此时此刻,李寿到太医院看望孟仁平的情况时,孟仁平躺着的床榻边,除了常青说的杜院使和楼院判之外,也就孟天官和孟知度守在边上。
孟知年是个不着调的,父子二人默契地忽略掉孟知年。
至于孟仁吉远在岭南,孟仁安与孟仁康则还在青北书院住读,未曾回府,更是不知孟仁平失踪找到后,竟是身负不知名毒素。
楼院判擅长解毒,于太医院所有医官之中,是最了解毒物的人,为了不打扰楼院判摸清孟仁平体内的毒是什么毒,李寿看了眼昏迷的孟仁平,很快踱步走出屋子。
他到院中站着。
片刻,孟天官和孟知度也跟着走了出来。
“外祖父,夭夭昨晚听到外祖母让白浊传的话儿,说让她不必插手池南失踪之事,便已心生疑惑。”李寿对着孟天官说道,眉宇间有着沉甸甸的忧心,“那会儿她问孤,孤没想往深处说,怕她多思多虑,于本就孱弱的身子骨不利。没想到她是没再追问,却在回到直上道观,孤隔壁的厢房之后,也不知是如何撇下里里外外的眼睛,竟是带着长安亲自搜寻池南去了。”
此外,除了大表妹的身子居然能撑着走到酒泉峰峰顶外,还有时间的问题。
从最左的青云峰峰顶到最右的酒泉峰峰顶,中间不知本就没有的山道,便是临时踩踏出来,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走完两峰之间的那甚远的距离。
就以最顺畅最快的脚程来算,大表妹从悄悄离开直上道观,到在酒泉峰峰顶的山洞找到池南,再到大表妹让长安去找当时尚在平山峰找池南的符丰,找到后带着符丰前往酒泉峰峰顶,此来来回回的折返,所费的时间便需要很多,算下来与他接到东宫侍卫上禀的时间,压根就对不上。
但这些明显有问题的问题,他没有说出来。
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不管大表妹是如何办到的,也无论刚刚从金陵进京的长安到底有何能耐,他最关心的还是大表妹与池南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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