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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几分兴味。
燕安谨身如玉树,不动声色。
裴玄乌在心底哼笑一声,收回视线上了画舫。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裴玄乌凑到官家身边,献上自己新炼制出的“仙丹”。
趁官家服下仙丹,神思飘飘欲仙之时,他状似无意地开口:“玄乌夜里起坛卜算,算到世子红鸾星动,该有一桩好姻缘了……”
皇帝一走,悬镜司的人被带走大半,五楼也彻底空置下来。
燕安谨吩咐人守在缺口处,以免有人不慎从这里掉入河中。
想到裴玄乌临走前的挑衅眼神,燕安谨回想起,小道长早上还跟他说,觉得暗中有人窥探。
修道之人六识敏锐,若非武林高手,很难避过探查。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同为修道之人,专门学过隐匿的身法。
难道……是裴玄乌的人?
他既派人跟踪,却又故意露出破绽,究竟是为何意?
皇帝走后,悬镜司剩下的人将藏物间搜查了个遍,没找到任何人的踪迹。
但却有个意外收获——藏物间丢了不少东西,还都是不常用到,但却价值昂贵的器物。
皇家的东西自然看管严密,门上锁头又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无论如何,齐鹏这个监守自盗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夜里,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蹿出来,悄无声息地摸到燕安谨的雅间,推门钻了进去。
守卫的众人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个个木头人。
此刻子时过半,正是交替的时刻。
房间里燃着烛火,燕安谨盘腿坐在蒲团上,江采霜在他身旁,为他施针,贴符。
微凉的符纸刚贴上来,带着还未散去的潮湿,男子劲瘦白皙的腰不由得紧绷。
正欲作乱的妖气,还没来得及破坏经脉,就直接被压了下去。
江采霜擦了擦额头的汗,倒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
“现在可以教我引灵诀吗?”
燕安谨最近几次初七,都过得格外平稳,基本上与平常无异。
他调息了片刻,“可以。”
燕安谨放慢了速度掐诀,手指修长漂亮,宛如经大师雕琢而成的美玉。浓密如扇的睫羽垂下,被烛光镀上一层金色。
烛光昏暗,江采霜看不清楚,便往他身边靠了靠。
妖冶好闻的花香侵入鼻尖,让她的心境放松下来,暂时忘了外面的纷扰,手指随着他的教导,宛如蝴蝶翻飞。
有时她做得不对,燕安谨便虚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摆正。
他的指腹温热,伴随着一次次触碰,引得她的心跳也时不时漏上一拍。
奇怪,师兄们教她法术的时候,她也从没这样过。
江采霜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莫要分神。”
温柔好听的嗓音随即响起,近在耳畔。
江采霜偷觑了他一眼,身旁之人面如霜玉无暇,容颜绝世,堪比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人真的能生得这般漂亮吗?
不知怎么想的,她刚学完的法术,直接对着他挥了出去。
燕安谨不露声色,几息之后,他身后也并没有浮现出狐影。
江采霜咬了咬唇角,暗自嘀咕,难道是她想错了?
还是她的法术学得不到家?
可她的手无意识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摸起来柔软得像棉花,还很温暖。
江采霜轻轻摸了摸,将那物拿到眼前。
却是一截蓬松洁白的狐尾,只有尾巴尖才透出些许绯色,像是浅色的徘徊花落在上头。
狐尾在她手里,要两只手合抱才抓得住,却轻飘飘没有半点重量。
江采霜瞳孔一点点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蓦地抬起头,“你果真是!”
果真是狐妖!
怪不得他生得一副如此惑人的皮囊,还擅长勾引人!
燕安谨不以为然,唇畔笑意不减,嗓音低柔,“道长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江采霜的确对他有所怀疑。
首先是能变换的容貌,还有上次在定北王府看到一只白狐。
那是他的书房,寻常白狐怎能出现在那里?
正好燕安谨暴露出了引灵诀,江采霜便想学来试一试他。
他竟是躲也不躲,就那么任由法力打了上去,还大大方方地露出狐狸尾巴给她看。
真是岂有此理!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收你?”江采霜气得从蒲团上站起来,简直气急。
燕安谨宽大的绣金衣袍曳地,懒洋洋地以手支颐,撑在桌上,微挑的桃花眸望向她。
粗大的狐尾抖了抖,分明纤尘不染,像刚从树上落下来的白梨花,干净得紧。
狐狸尾巴搭在茶桌边,燕安谨的手指一下下轻抚着,语气慢悠悠的,听不出丝毫慌乱,“在下虽是狐妖,却从未做过害人之事,道长又不是不知。”
江采霜气鼓鼓,“那你也是妖!居然欺瞒我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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