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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崔兴竟还拉住她的手,让她伺候他洗脚。
小梅心下既屈辱又愤怒,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可崔兴却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箍着她的双臂,一张臭嘴不停往她脸上凑。
小梅气得咬牙,“你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她也不是泥人性子,张口就要喊人进来。
可就在这时,崔兴却醉醺醺地在她耳边喊道:“薇儿,薇儿,我的好娘子,夫君跟你亲香亲香……”
听到江采薇的名字,小梅大惊,嘴巴也不敢再张开。
崔兴说的愈发过分,他神情猥琐,诸多不堪入耳的话语不停往外冒。
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自己真的曾跟江采薇有过……
“混账!”
小梅说到这里,江采霜终是忍不住骂道。
江采青的胸膛也是剧烈起伏,“这崔兴,真是死有余辜,他活该!”
江采薇眼眸泛红,气得几要落泪。
那崔兴实在可恨可恶,平日里言语不敬也就罢了,她尽量躲着就是。谁能想到,他私底下竟编出如此多的污言秽语,来污蔑她清白。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信以为真,她还有什么颜面苟活?
“姑娘,我自是知道你与那崔兴不可能有私情,可我怕人言可畏,这流言一传开,想洗都洗不清了。况且,崔兴出事与姑娘你本就没什么关系,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能不让人知道最好。”
江采薇捶了捶胸口,气得落泪。
江采青和江采霜连忙扶住她,温声相劝了半天。
江采薇半天才缓过神,忙问:“崔兴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梅摇头,“我没事,我顺手拿了桌上的铜壶丢他,趁他吃痛松手,便赶紧逃出来了。”
“那就好,”江采薇叹了一声,“崔兴死了也好,这世上从此少一个祸害。”
江采青扶小梅起来,安抚道:“这件事你没做错,是没必要将真相都说出来。此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从此把它烂在肚里就行了,万不可对旁人提及。”
“嗯。”
江采薇被气得头疼,江采青扶她去床上躺下休息一会儿。
“你别想了,反正崔兴人都死了,何须在意他那张臭嘴说过什么话。”
江采薇仍显得忧心忡忡,眉间愁云未散,“崔兴跟我的婢女都敢如此编排,还不知道他跟旁人都说过什么,我就是怕万一被文彦知道,心里会不痛快。”
“他敢?若是姐夫胆敢疑心你,那我和霜儿就不认他是姐夫了。”
江采霜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但她觉得采青姐姐说的话极有道理,忙不迭点头,模样认真得很。
“没错,采青姐姐说得对。”
被自家姐妹这么一哄,江采薇心中的忧虑总算散了不少。
“再抱一床被子吧,这天儿实在是冷。”
“行,我给你拿去。”
江采霜给姐姐把了脉,脉象比昨日要更清晰一些,其他也没有什么异常。
之后,她就偷偷溜了出来,去找燕安谨。
夜里狂风急雨,清晨这会儿雨势仍没有要停的迹象,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往下砸。窗外乌云黑压压的,晨间却和傍晚一样昏暗,水上又雾气弥漫,根本看不到岸边的情形。
廊上挂了灯笼,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悬镜司的人看守着,身后影子映在墙上。
江采霜走在静悄悄的走廊里,忽然觉得如芒在背,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可她往侧面一瞧,只看到外面瓢泼的大雨,和静悄悄的走廊,并未看到任何人的踪迹。
奇怪,是她的错觉吗?
江采霜收起思绪,估计燕安谨这会儿应该还在用早膳,便径直去了他的雅间。
林越一出来刚好碰见她,恭恭敬敬地将她请了进去。
茶烟袅袅中,江采霜看到燕安谨正在闭目打坐,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还未靠近,便听得前方传来男子气息愉悦的笑声,“道长来了。”
“我看你在打坐,怕打扰你。”江采霜走到他对面的蒲团坐下,与他隔着一张小桌。
桌上竟还摆着许多未处理完的卷宗案档,旁边书箱同样堆满了厚厚的一摞竹简。
出来过端阳节,也要带这么多东西在身边,时时翻看寻找线索吗?
悬镜司到底堆积了多少未竟的案子。
江采霜并未将这些疑惑问出口,一落座便问道:“昨夜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了?”
“暂时没有找到其他人证,尚不知道还有谁曾去过崔兴的房间。梁武盘问过崔兴的那群朋友,都说崔兴平日里行为放浪,招惹过不少人,其中有谁来寻仇也是有可能的。”
平时崔兴住在偌大的伯府,那些人自然没机会下手。
这次被困在望天楼机会难得,潜伏在暗中的仇人趁机动手,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多人来看龙舟戏,到底是谁对崔兴下的手呢?”
“与崔兴结过仇的人虽多,但昨夜大都与家人在一起,没有作案的机会。仅剩的几个还在盘问,兴许会有新的线索。”
江采霜颔首,“这样就可以缩小范围了。”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会不会是有人谋财害命?屋里不是有翻找的痕迹吗?凶手看崔兴家世不凡,夜里偷偷去他雅间偷东西,却不慎与他发生打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打死,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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