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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亨利比这些侍从更加没胆量承受这个结果,而是前后反差太大,给他的心灵造成的摧残远超旁人。
那些侍卫可没有像他那般经历了质疑八王爷又被啪啪打脸的震撼,才落得如此窘迫和惊恐。
他以为这一次是八王爷大惊小怪,甚至无理取闹,害得他追出妹妹十多英里,跑到这小山坡上,结果他没想到正是因为他追着妹妹而来,才捡回来一条命。
要知道,他的奥地利军队驻扎的地方是十字军营地中地势最低洼的地方,刚才的闪电他已经基本上看清楚了,他的营地被几股山洪汇集冲击,一大半都淹没在了洪水之中。
他不能确定他的帐篷也在其中,但是多半如此。
也就是说假如赵桓没有留下那封信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话,假如他的妹妹不是因为相信赵桓而不顾一切的追出来,他又为了去追妹妹才得以逃脱升天的话,他和妹妹都将有极大的可能被掩埋在泥石流如山一般泥浆之下,尸骨无存。
可笑他之前还在责怪赵桓,在埋怨自己的妹妹胡闹,跟着八王爷到处乱跑,转眼间他成了最该笑话的对象。
死里逃生的庆幸,错怪八王爷的懊悔和内疚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他的内心,让他无地自容。
没有人提出前去解救,在大自然可怕的威力面前也没有能力去解救,泥石流这种东西就像狂怒的大象,谁靠近就只有死。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上帝的怒火宣泄完毕,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再去替十字军收拾烂摊子。
就在这时,半山担任警戒的雇佣军带着几个人上来了,他们浑身泥水,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惊恐。
来到近前,便看清楚却是马蒂厄和贝儿塔,身后还跟着格林公爵西蒙夫妻,以及数十个随从。
他们徒步上山的,到了近前,贝儿塔看见了赵桓,不顾一切的扑向了赵桓,被女侍卫给挡住了,无法靠近。
她哭喊着说道:“八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却没人理睬她。
贝儿塔哭的声音很大,也很凄美,可惜完全没有之前的柔弱,因为雨水太大,她又太狼狈,整个人好像从泥地里拖出来似的,脸上污秽不开,全是泥浆,连身上的衣服连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她就这么呜呜的哭着对赵桓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我以为我要死在泥石流里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
八王爷,收下我吧,哪怕做你身边的一个奴隶我都愿意,死过这一回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想再隐瞒我的感情,我爱的是你。
八王爷,求求你留下我吧,哪怕让我每天能看上你一眼,我都满足了。”
她拼命的想推开眼前阻拦的女侍卫,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她绝望的想跪在地上哀嚎,却被侍卫架着,连跪都跪不下去。
赵桓冷声说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容貌出众我大概会留你做个粗使的丫鬟,只可惜……。”
说完一脸的嫌弃。
“不,八王爷,伯莎她都可以做你的王妃,为何……”
“聒噪,拖下去!再说话,就扔到山下去。”
这话在暴雨中并没有多么威胁,可是却像霹雳一般劈中了贝儿塔,因为话语中带着的至高无上的权威,让她周身彻寒。
也让她清楚的明白,赵桓绝对说到做到,她再敢说那些话,赵桓真的会让人把她扔下山去的,山下可就是泥石流,那别说再缠着八王爷了,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去见上帝了。
她马上噤声,只是呜呜的哭着,再不敢发出哪怕一个字,生怕被扔下山。
伯莎一挥手说道:“把她带一边去。”
女侍卫把贝儿塔架到了一边,她始终再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整个过程马蒂厄始终低着头,既不敢看赵桓也不敢看伯莎,只是上来见到他们的那一瞬间,看了伯莎一眼之后,他便把头低着,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西蒙公爵带着妻子快步来到近前,给赵桓施礼。
他们又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伯莎,随后又躬身施礼,才说道:“先前会议结束之后,我回到军营告诉了我儿子马蒂厄,说八王爷和伯莎王妃你们离开了十字军。
我儿子就非要来追你们,一个人骑马就出了兵营,我自然很担心,就叫住他,说要走大家一起走吧。
因此我把我们格林公国的军队一万人带了出来,一路追到了这里,就发生了泥石流。
幸亏这里地势比较高,我们只有少数人被泥石流卷走了,大概损失了一百多人,其他的都安然无恙,我们躲到了高处,得知你们在这,就过来了。
如果不是我儿子坚持来追你们,估计我们也难逃一劫,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八王爷在会上说的话。
我曾经也质疑你的话,现在我才知道上帝真的开始惩罚我们之前犯下的罪孽,我为此一直都在自责和忏悔。”
西蒙一家对八王爷充满感激,望向伯莎却是表情讪讪地。
这个女人一年多前还是他们家卑微得如同女佣一般的存在,谁都可以欺负她,谁都可以让她跪在地上。
而现在她却成了欧洲最富有的王妃,同时还是土瓦本公国的女公爵,人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当年伯莎在他们家被他们欺辱谩骂,肆意践踏她的尊严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能成为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伯莎却始终没看他们,而是把怀里的阿格妮丝扶好,柔声对她说道:“你没事了吧。”
阿格妮丝已经慢慢缓过神了,她点点头,站起来说道:“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上帝真的发怒,要惩罚我们所有的人,我们犯下了太多的罪行。”
亨利也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是呀,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一个基督徒,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宁可我和我的人饿死,也不会再去抢夺基督徒百姓的财物,而且屠杀基督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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