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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这段时间她太忙,他承担起一切家务,凡事都不用她做。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什么也没说。
他抚她的手,说:“去洗澡吧,洗完刚好吃汤圆。”
“好。”
黎里冲了个澡,洗完脸了将绑头发的皮筋抽下来,不想没拉住,皮筋弹进洗手台跟墙壁的缝隙里。缝隙窄而深,光线暗,平时掉了东西进去根本看不清也捞不上来。她没打算捡,只随意探看了一眼。
她收回目光,重新在抽屉里拿皮筋;但绑头发时,不知为何,觉得不太对。她又多看了一眼,微微蹙了眉。
她打开手机电筒,趴在缝隙边,照进去。缝隙深处一道刺眼的折射光。
黎里站直身子时,表情很空,不知在想什么。她突然抓住洗手台,像是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使劲一扯。洗手台竟整个被她拖动,发出一道极其刺耳的刮地声。
厨房里,燕羽听到,将手中刚盛好的小汤圆放下,静止了。
浴室里,那道满是污垢的缝隙大裂开,黎里的发夹、头绳、皮筋垫在地上。上头一把很新的沾满血迹的壁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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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推出四五格,刃上、鞘上全是血迹。
黎里捡起那把刀,就那么托在手里,走了出去。
燕羽在厨房里清洗煮锅,知道她出来了,站在他身后,但他没回头。她也没叫他。
他一直把锅洗完,拿厨房纸擦了手,才拿起汤匙,舀了点白糖放进汤圆碗里。
他端着小碗出来,经过她身边,像根本没看见那把刀。他把小碗放在书桌上,这才回头看她,表情平静而淡漠。
那一刹,黎里忽然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离她很远,陌生到她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看到了他的心,但其实一直隔着一层透明却坚硬的玻璃。
这个认知叫她颤了一下,轻声:“哪天?”
燕羽沉默。
她再问,用了力:“哪天?”
他终于答:“什么哪天?”
所以不是一次。
黎里微吸了气,屋外北风在呼啸,刮得她脑子一扯一扯的疼。她竭力叫自己平静:“掉进缝里,是哪天?”
“上周。”
黎里懵了懵,不敢相信。她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以为她把他照顾得很好,牵着他慢慢走出来。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割的。她明明每天都陪着他,每天都看着他吃药。没有一天懈怠过。
可……就这么突然,失败了。
“这刀,用过几次?”
他又不讲话了,没有声音,没有情绪,像一抹空气。
一股无力感从脚底爬上来,黎里轻声:“你非要我每个问题都问几遍?”
他回:“四次。”
她再度一愣,掐紧了带血的刀,问:“什么时候买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
头顶的灯光晃人眼,他的无声把她逼得莫名头痛,几乎有些晕眩时,他开口了,语气寻常像是回答加减法:“南岛回来那天。”
黎里的心一下被扯撕开。
那是他们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光。可不想,金色的帐子掀开,里头千疮百孔。所以,都是假象吗?她一时不知,是病欺骗了她,还是他欺骗了她,又或者,是她自己骗了自己。
她垂下头,手指抠着那把刀,低声:“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说好了,你想买刀的时候,要跟我讲的。是不是——”
“不想讲。”他突然打断,很轻地拧了眉,像是厌恶她提及这个承诺。
虽然知道他生着病,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还是叫她刺痛了下。
“好。不讲。”她点点头,“那……能不能告诉我,最近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发生了什么?”
而这句话像是一拳击中燕羽的心脏,他眼睛空了。
“没有。”他表情木茫,说了实话,“什么也没有。”
没有碰到什么事,没有不好的事发生,他只是……又被抑郁拖了回去。他无能为力。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某种心有不甘,某种自卑,某种说不清的茫然和疲惫。可其实,没有任何具体的事。
但他就是,累了,然后,好像要输了。
这样的认知给了他重重一击,或许,他没救了。
黎里看出什么,上前就要抱他;但他受惊了般后退,条件反射地说:“别碰我。”他轻声,“你别碰我。”
黎里怔住,心如坠冰窖。他也愣住,彼此对视着,同样的惊愕与伤痛。
燕羽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看着她心碎却强自镇定的眼神,他心痛欲裂,继而恐慌。现在,此刻,这就是他最害怕恐惧的场景——他彻底被黑暗裹挟,开始伤害她,而无能的他完全无法控制。
“好,我不碰你。”她竟竭力抿了下唇,侧过头去。
屋内陷入寂静。
她垂首看着地毯上的娃娃,催眠般跟自己说,没事,会好的。
而燕羽站了会儿,努力拧紧自己,人像是又静下去了;他走到桌边,搅了搅那碗汤圆,说:“快吃吧,过会儿冷了。”
一瞬间,像是一根弦被割断。黎里抬头:“这就是你现在能跟我说的话?”
燕羽脑子里那根弦也断了,他看向她,很静:“你想我说什么呢?”
他语气挑衅,眼神防备。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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