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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回家路上,她刻意绕进秋杨坊,走近一十三巷。靠近他家时,她心跳渐快,想着一口气快步经过,却见他家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没有。
她的心便落了下去。
之后的一十多天,燕羽都没再出现。
秋风扫过,琉璃街上树叶片片坠落。
偶尔,黎里站在马秀丽超市的柜台边,望一眼街道斜对面的兰姐理发店,一次都没见过燕羽。很多时候,连于佩敏都不在。
有一次,马秀丽跟来买东西的街坊闲聊,说燕回南嘴巴里吹上天的宝贝儿子是个同性恋,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才回江州的。
马秀丽扫着码,咂着舌“现在的年轻人呐,脑子不正常的哟,好多心理变态。”
街坊“你别说。诶,十六巷岑家那个也是,四十多岁了不结婚,成天跟他表哥住一起。哪儿是表哥啊,就是那个。啧啧,恶不恶心哟。”
黎里说“后面顾客排队呢。”
那街坊才闭嘴走人。
寒潮一来袭。
黎里裹上厚厚的棉服,骑着摩托去送货时,会偶尔绕去秋杨坊。燕羽家院子里那棵针叶樱树叶子掉了大半,只剩最后一抹萧条。
而他家大门总是紧闭。
黎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转学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给秋槐坊最后一家送完汤圆,骑着摩托准备回家。一转弯,远远看见巷子尽头的蓝水河西段。
已是十一月中旬。草木凋零,曾在夏日掩映于绿荫芦苇后的青石桥显露了出来,孤零零的。
黎里朝那望一眼,调转了车头。
她漫无目的地行驶出秋槐坊西,却意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蓝水河两岸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枝桠直指苍天,视野明净而开阔。
燕羽一身黑色冬装,蹲在自来水厂围墙外的弃道上,在喂一只狸花猫。
他身旁还蹲了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包零食。
铺满秋叶的弃道上,一少年一小孩一猫,是萧条天地间唯一一抹活色。
黎里行在桥上,秋风吹着,她忽就心头一动,短促地摁了两声车笛“嘟,嘟”
燕羽回了头,一张脸在秋光下白皙得不像话。
摩托碾过清脆的树叶,停在他面前。
大半个月不见,他头发长了,不知是否因秋光肃萧,他的脸也清冷了些,有那么点儿疏漠的味道。
他眯眼看了看她,并没有讲话,转去看路边的小狸猫。
他身边的小男孩儿约莫两岁,机灵而好奇地打量着黎里。
黎里摘了头盔,停了车,拔掉车钥匙,蹲到他旁边,也看那只猫,问“它公的母的”
燕羽说“母的。”
“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也不常来。”
一旁,小男孩吃着奶糖,问“哥哥,她是谁”
燕羽看他,语气清淡“我同学。”
“哦。”
黎里问“你弟弟”
“一伯家的孩子。最近过来玩。”燕羽看他一眼,说,“燕圣雨,别咬手指甲。”
燕圣雨不咬了,脑袋一歪“幺爸幺妈都叫我小雨。”
燕羽没接话,又递了条肉干给小狸猫。
黎里看眼那小孩,挺乖巧的。但她不喜欢小孩子,从来没兴趣逗弄,不如瞧猫咪。
她说“这猫让人摸吗”
燕羽说“不知道,没摸过。”
黎里也不想摸猫,只蹲着看。那猫挺自在,趴在干燥厚实的树叶上,捧着肉条啃,舒服极了。
“给它起名字没”
燕羽摇头。
“怎么不起一个”
燕羽说“起了我就跟它有关系了。”
黎里微愣,扭头看他,他侧脸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一丝喜悦,也没有一丝悲伤。
恰好秋风变强,猛地一吹,掀起地上落叶滚滚,也掀起他浓密的黑发。
黎里一瞬迷了眼,却见他侧脑勺上一道新缝合的伤疤,长而吓人。风起风落,一两秒的功夫,那道暗红色的新疤被头发遮了去。
燕羽有所察觉,只用余光看她,便明白了。
黎里低声“你爸爸打你了”
燕羽“没有。”
黎里没做声。
他扭头看她“真的没有。不小心摔的。”
黎里问“哪儿摔的”
“ktv。”
黎里简直了“你去ktv当麦霸,还是练琴”
燕羽也觉得这个地点和理由套在他身上挺荒唐违和的,无奈而好笑地弯了弯唇,说“那就当我编的吧。”
他说这话时,朝她这边扭了头,黎里也迎视过去。少年少女的目光清澈澈的,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刹那间,彼此都仿佛迎面扑进了透明而澄澈的青空里。
黎里心一漏,脑子一片空白,怔了半刻,呐呐开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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