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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又应景稍稍改动了一下,随口吟出:
“伤心熙元经行处,律条万言皆做了土。兴,百姓苦;废,百姓苦。”
吟罢便向呆坐于那里的章惇行了一礼,便退出舱外,施然而去。
退出之前,发现章惇先是经受了他的那句“百姓可评士大夫之治天下得失”的观点暴击后,还未曾缓过来时,紧接着又被他这句“兴,百姓苦;废,百姓苦”震得有点六神无主。
能将传说中的铁血宰相说成这样,秦刚此时内心颇有点得意,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好评。
上岸后,正好看见已经找好客栈后回来等他的黄小个,便一挥手,一起过去了。
章惇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竟然已经走了。
这个年轻人所说的百姓与士大夫的关系道理,足以让他回朝执政时找到一条轻松对付旧党的新思路,这算是他给自己献上的礼物么?
可最后他所吟诵的似词又非词的两句,显然是针对了这几年来,新法的施行与废止之争。但更有意思的是,同样是不看士大夫们的悲喜心景,而是伤天悯人地感慨这法令兴废之间,百姓皆受苦的事实!
此子新党乎?旧党乎?
“哎呀!”章惇这时才缓过劲来,这位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去的年轻人,既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也没有叫出他的名讳。
这不对啊!明显不是这样玩的啊!
章惇连忙叫出家丁,匆忙说:“赶紧跟上刚才那位年轻人,他走得不远,兴许就在这码头附近投宿。务必小心打听出,他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又往哪里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家丁便回来禀报。
“回禀学士。”章惇还未正式复相,其家丁仍以学士相称,“此子姓秦名刚,从高邮军而来,是进京赶考的士子,投宿于前面的客栈,并托客栈掌柜的雇了明日起程的骡车。”
“高邮的士子!”章惇不禁失笑道,果真是自己多心了。这里便是高邮赴京的常走路线,难怪对方既不像是来攀附,也不是刻意劝谏的那种表现了。
只是如此看来,当时的交谈,竟是此子的即兴交谈么?
世上当真会有这样急智聪慧、眼光独到的少年英才?
“少年英才?!”、章惇猛地一惊,突然地就联想到了曾经读到过的《少年华夏说》。
“竟然是他!”
注:章惇复相回京路上,江南名士陈瓘在湖州候着他。章惇不敢怠慢,向他征询当今朝政应以什么为重。陈瓘直言不讳:应该持公正,不能搞朋党政治。章惇说:司马光奸邪,罚治应是当务之急。陈瓘却说:错了,乘舟偏重一边,有失天下之所望。章怒说:司马光不务织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陈瓘以理力争说:无罪证就指责他人奸邪,盲目处治才是误国。当今应消除朋党,公平持正,才可以救弊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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