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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收割完毕,一般都要经过至少一天的暴晒,去除多余的水分之后才进行脱粒,否则不利于储存容易发霉。
往常为了节省人力,前山村割完稻都是在田地里就地晾晒,等晒干之后才往回挑。
但今年这些稻子全是粮种,为了稳妥起见,白正文决定边割边挑,直接在打谷场上晒。
“大小姐,接下来一茬咱就只能种两种米了。”
“这事急不来,按之前的安排弄吧。”
“好。”
双抢时间紧迫,几乎是收完就立马耕地,接着种下一茬,所以一般都是提前育种。
如果要等这一季的稻子收上来,再经过挑选育苗的话,时间上来不及。
白芨也从没想过一次就能有成效,新稻注定了是一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等地耕完,我就让商队出发了,插秧应该用不上他们了吧?”
“肯定不用,那点活女人都能干,用不着那么多大老爷们在这儿。”眼见今年抢收比之前顺利很多,白正文只顾着高兴,一时间没顾上嘴。
对于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白芨毫不在意,了解完田里的相关事宜,便不再过多关注,毕竟后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夏收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时间节点,在以农耕为主的社会里,只要没有滔天大事,一切都要为丰收让行。
哪怕是那些只读圣贤书的学子,这个时间段书院也会放芒假,让他们回去帮家里劳作。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收成通常伴随着税收,也大致能判断出今年的年是不是好过。而在种完下一季的粮食之后,他们会把除草施肥之类的活丢给家里,想办法去城里找点活干。
直白来说,夏收就相当于每学期的期末考试,算是阶段性的总结。
白芨回到山上,毫不意外地在客厅见到了已经来了好一会的孙县令。
“大小姐,眼下各地都在收粮,有些种了麦子的也早就收完了,下官想问问这税该怎么办?”
“之前是如何统计的?”
“各村各户会报一个数上来,官府抽查之后,觉得差不多就认,差得大了,官府直接来定。”
白芨听完后凝神看了老孙一眼,差点把后者吓一个激灵。
“大小姐,百姓一般不敢作假,一旦被查出漏报瞒报,上到里正村长下到具体人家,轻则吃板子重则要抄家流放的。”
“这个本王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丁税一般怎么收?”
丁税?
孙县令一头雾水,每年最难统计的都是田税,收成这种东
西又不可能一家家去核查,只能估算个大概,要是不离谱的话,官府基本上都会认可里正报上来的数字。
当然,有些心黑的县令,会在百姓收粮之前就定好比例和产量,然后派人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做做样子,根本不管你真实的产量是多少。
丁税向来是税收中的大头,但却是按人头来收的,毕竟活生生的人就在那里,只要没有到衙门销户,就以户籍为凭,根本不用花什么力气。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白芨想到暗部近期打探来的消息,没有当面说破,而是翻出了人口清查时村里孩子们的一些记录。
“看看吧,你觉得这个东西有没有问题?”
孙县令不敢怠慢,接过来仔细观看,发现自己之前看过类似的。
“大小姐,这……”看到岳父的名字,孙县令这额头的汗,怎么都止不住。
“往下看。”
“是。”
可能是被岳家的事情牵扯了心神,孙县令的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小姐,还请您明示。”
白芨知道他是被吓到了,便给了个提示,“据本王所查,他们两家的田地都没有租出去,而是自己种的。”
如果说孙家是宁水县的土豪,那么郑氏和黄氏则是当地的顶级豪族,地都是以倾来论。两家这么多田,都没有租给人去种,而是养了不少的庄仆,由自己人打理。
“大小姐是说,他们瞒报了产量?”孙县令擦了擦汗,低声试探了一句。
白芨盯了他好一会,笑道:“两家差三十顷地,庄仆的数量却多出两倍,你岳父竟如此不善持家?”
“这?”
“严格来说,宁水并不算北方,远达不到地广人稀的地步,一顷地就按五十亩来算,黄家一人要种多少?郑家就更有意思了,一人平均三十多亩,你以为宁水是多种薄收的荒芜之所吗?”
人力是有限的,所以种田有粗放和精耕之分,地广人稀一般都采用广撒网的粗放模式,地肥人多的地方,通常都是精心伺候,不是撒了种子就不管。
没有机械,除了犁地之外,每一道程序都需要人来完成,这大大限制了耕种的速度,壮劳力再怎么能干一人种十亩地就顶天了。
而且庄仆是奴隶,能不能
吃饱都是个大问题,绝不可能时时保持最佳的状态。
因而白芨只通过这两项纸面数据,就能判断出这两家一定藏匿了人口,有许多人干着庄仆的活,却不在户籍上面。
这便是进行人口清查的真实目的,通过人口清查,可以找出大户人家实际拥有的土地,再通过土地数量来判断是否有人口藏匿的现象。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越到王朝后期越是严重。每逢大灾总有大批人员举家逃亡,但并不是每家的运气都那么好,人为了活下去总要付出什么。
而在官面的记录上,黄家的田地只有八十倾,看上去可比三十倾的郑家厚道多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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