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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有人主持大局。”
“我是说你,资历也够了,功劳也够了,难道你还不敢想一想宣麻拜相的事儿?这可不像你了。”
祝缨双手一摊:“天时地利人和,还得看别人怎么想,话也不敢说太满。”
“那就差不多了,陈大必是愿意的,我这一卦再也不会错的。不要担心冼敬,窦相那里,我会讲,他现在是巴不得有个人进政事堂,他好休致。你怎么想?”郑熹说着,认真地看着祝缨。
祝缨道:“我不挑活。”
郑熹放声大笑:“你呀!!!好吧,这活儿,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姚辰英调到京里来,这么些年,您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
“嗯?怎么突然说到他了?”
祝缨认真地说:“非常好。户部交给他,您是能够放心的。”
郑熹奇道:“这么些人,少有谁能得你如此考语。”
“能不能干,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一眼看不出来,再多看一眼他怎么干活儿,也就差不多了。他行,是个明白人。”
郑熹道:“我们以武勋起家,后来太平了,我也习惯了这仕途,他却是打小就不爱弓马,惹他父母生气。”
“不爱什么不打紧,能干好什么才要紧。”
郑熹点点头,又问起这次议功的事。祝缨道:“正要说,奏本已经递上去了,能有八分准。这次不比上回,不敢邀功太过。”
“京中这半年等得着实心焦。”郑熹做了个手势,没让她把话说
“我寻思着,职位不在乎太高,但要有机会做些实事。打铁还要自身硬,不磨炼,长不出真本事。根扎牢了,以后才能好好长个儿。我想,把路丹青、金羽他们放到禁军,您看怎么样?”
郑熹对郑川道:“听到了?明年你还接着去地方上。”
郑川躬身道:“是。”
郑熹才对祝缨说:“路丹青是个妇道人家。”
祝缨道:“对呀,妇道人家才好,就像苏鸣鸾母女,她们依靠不了别人。要不是别无可依,当年羁縻哪有那么容易?当时我手上可没有一个兵,可不是威服别人的。”
郑熹想了一下,道:“也罢,女人家进出后宫确实更方便些。听说,自打有了苏喆,礼部与后宫的事儿就通畅多了。”
“那是因为那些都是受气的差使,都推给她了。换个得意的事儿,您再瞧有没有人抢。”
郑熹笑道:“安仁公主以后也威风不起来啦。”
“这您看走眼了,她前阵儿才给孩子脸子看呢。多大的人了,儿子、孙女儿愁得跟什么似的,她还是我行我素。都说儿女是债,我看是别人上辈子欠了她的。”
郑熹又笑:“咱们可不欠她的,再过份,可不值得再忍让了。留意分寸啊。”
“好嘞。”
“他舅舅还提起,你带走杨静的学生,怎么样了?”
“留在当地吧,”祝缨说,“换到别的地方又得重头开始,说不定还要陷入泥沼。那就可惜了。与西番日后恐怕还有得磨,西陲得稳固。年轻人,吃得了苦,又有干劲儿,可以。”
郑熹取笑道:“这就有宰相风范了。”
“您又取笑我了,我是遇到事儿了想办法,不过如此。”
此后两人说的就轻松了,郑熹又留祝缨吃了午饭,然后祝缨才告辞:“我得回家收拾淘气孩子了。”
郑熹道:“莫要太严厉,对赵苏严厉些还罢了,林风,不出格就别逼他,逼不出来,你还要白惹气。”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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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压根儿就没打算跟林风置气,她在教导学生方面本就不在行。
她回到家中时,苏喆已经回来了,告知她:“两张拜帖都送到了,陈府是他们家一郎收的帖子,窦府是夫人收的帖子,都说恭候大驾。雪娘……”
“嗯?”
“说是歌伎,其实从她母亲起就是在册的官妓。后面放良了,又没别的营生,就依旧开门做这个。林风被他的那些狐朋狗带过去一次,此后就常去了,两人谈得来。林风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但不敢把她带回家。那事儿倒也不怪林风,姓严的太不是东西了,要我说,打得好。就是太笨了。”
祝缨道:“你再拿我一张帖子,去京兆府,讨一纸文书,开脱了她全家吧。”
“那她们没个生计,保不齐以后还要重操旧业的,您在姚京兆这儿的情面,就白费了。”
“我自有安排。”
“是。”
苏喆这一天忙忙碌碌,到了晚间方才办妥,祝缨却又去了陈萌家。
陈夫人与陈枚见到祝缨比陈萌还要高兴,陈枚嘴硬,死也不肯说自己被祝缨打了一十军棍的事。陈夫人见儿子精神了、显得成熟了,又报了军功,一叠声地对祝缨道谢。
祝缨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枚,陈枚面露乞求之色,祝缨对陈夫人道:“是我向大郎讨的他,当然要好好地带回来啦。”
陈萌催夫人去准备晚饭,又对祝缨说:“烧尾宴,要你嫂嫂帮忙吗?”
“啊?”
陈萌道:“啊什么?难道你还想再继续逍遥吗?早些到政事堂来!”
“这话说的……”
“心里都有数。”
“看破不说破。”
“行!今天不说这个,且乐一乐。”
一时宴席摆上,祝缨道:“乐之前,还有一件不太乐的事儿,你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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