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赋税送到、奏本带到,其他的只要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祝彤与祝青雪处得久一些,道别时顺口询问:“这次的事,不至于太坏,对吧?”
郎睿道:“那可说不好。要我说,姥就是心太软了,眼下这个样子,不如大破大立。”
祝彤道:“只怕……”
之前随祝炼北上,长了许多的见识,沿途固然有不妥之处,但是耕地条件比安南好,尤其是京畿附近,看着让人馋。整个国家是那么的大,安南与之相比,确实太小。那样的庞然大物,祝彤觉得,它不可能像书上记载的那样,一个国家就轻飘飘飘地在几页纸间覆亡。
或者说,几页纸根本写不尽其中曲折与磨难。
郎睿道:“我们这次去什么都不用干,放心。”
祝彤点点头,不再说话,目送他们离开。
……——
车队走得便不如轻骑快,祝炼抵京,南方就要开始今年的秋收了。安南官民人等依旧过自己的日子,更因外面的盐茶等涨价,手头反而更宽裕了一些,更有盐茶与西番交易换取马匹、皮毛等物。
安南也产一些皮毛,却都不如西番的厚实耐寒。虽不知要这些做什么,但祝缨有要求,项安便亲自主持了其中的一些交易。皮毛在安南保存不易,项安等人费了不小的功夫,连库房都是特别安排的。又养猫,又洒药,免教蛇虫鼠蚁啃坏了。
忙碌间,秋收又开始。这一年的秋粮入库之后,便是税赋再次入京。各州刺史会先到西州来见祝缨,把安南的考核“结算”掉。赵苏等人陆续到达,他们的神情并不愁苦。安南在乱世之中,可谓桃花源。
他们又各有亲眷在西州城,“结算”之后走亲访友,都是心情愉悦。唯有郎锟铻随赵苏同来,却只看到阿扑,没有见着郎睿,一时挂心。
赵苏劝慰他道:“放心,阿发必是安全的。如今的情势,朝廷两面受敌,不会再得罪咱们,再惹第三家的。不但不会为难,他们还得让阿发好好地回来呢。”
郎锟铻方略解愁容,轻声道:“阿发也不小啦,世面也见过了。”他自己的年纪也大了,想让儿子回寨子里了,他此番前来就是想向祝缨请示这件事。眼看祝缨培养祝青君,除了让她学本领,还让她管事。阿发的本领是学了不少,管事呢?
他得回寨子里慢慢地接手才好,郎锟铻于饮宴过后特意找到了祝缨,面露为难之色,还是将意思说明白了。
祝缨道:“回去?也好。阿扑呢?”
郎锟铻道:“姥爱护我们,又教阿扑,我情愿将他送给您,不再要回去,您怎么用他都行。这也是我的私心,我不想我死后像他们外公家那样,自家兄弟杀自家兄弟。苏飞虎家,也乱。听说,皇帝家也在为争家产闹。有一个国家的,也没有比有一个寨子的好。都一样的。只有阿发在您这里,我心里才踏实,这也是为了他们兄弟。
我愿发誓,以后阿发有了孩子,都要先送到西州上学,再回家管寨子。永不背叛。”
祝缨道:“你已经想得很周到啦。待阿发回来,咱们与他好好聊一聊。”
“是。”
郎锟铻安心之余,只等郎睿从京城回来,就让长子回家,留幼子阿扑在西州。他还打算就在祝缨面前,请她做个见证,把家分一分,够得日后出事。他家不像苏鸣鸾,就一个闺女,省事儿。
郎锟铻此后每天都到幕府报到,等待期间,又遇到了侯五的丧事。侯五是祝缨的“老家人”了,旧府里的许多护卫都曾是他带出来的。这位老卒,放到军中或许不起眼,在当时的祝府却是个能人。好些他带出来的人如今都在壮年,身上也有了一官半职。
祝缨便许在幕府里拨出一所偏院为他办理葬事,祝文、祝银、祝彪等都请假赶了过来,送侯五最后一毛叶五匹青。
郎锟铻也不懂这个,与侯五也没什么感情,送了一份奠仪,就站在院门口发呆。想到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看着别人的葬礼难免生出些惆怅凄楚与恐惧。一瞬间,腰也弯了,背也驼了,恨不得郎睿马上就能出现在眼前。
郎睿目今还在路上,皇帝的诏书却又到了。
这是一封政事堂草拟、皇帝画押的诏书,上面先表扬了祝缨送粮送钱的态度。然后问策:眼下的局面,你有什么对策?
祝缨不须与人商议,便提笔写了办法。
怎么办?你得果决,不能拖,得让天下人看到你的态度、你的能力,让人对你有信心,你没个气势不行。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北边,得集中力量对付胡人,西番放第二。
对胡人,一定要果断地打击,他得把齐王交出来。交不出活的,就交个死的。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活着留在那儿,就是个祸害。
对付胡人的同时,你得稳定内部。要刚柔并济,齐王一系,该打击的打击。齐王一系之外的人,必须安抚。
西陲那儿,这不秋天了么?赶紧的,把庄稼收一收,坚壁清野,守。等与胡人决出胜负了,再反手过来对付西番。昆达赤也老了,我不信他家里没有诸子相争,等!他们家闹起来可简单粗暴了,互相杀是常有的事。
齐王是吧?他投敌,你们拿出骂我的本领来骂他呀!应该能骂得过,实在骂不过,就说他疯了吧。别跟他辩经,他引胡人叩关就是错了。
写完了,又写了封信给政事堂:你们这会儿怎么心慈手软了起来?严归暂时留着,她是先帝的妃嫔。严氏、沈氏,你留着干嘛?该判的判了!齐王或有内情,沈氏子没有吧?他跟着搅和什么?皇家兄弟的事儿,外人掺和,是何居心?
信写完,快马送走。奏本到京城的时候,郎睿也回来了。
祝缨须得先协调郎家的事情,郎睿愿不愿回是一件,阿扑独个儿留在幕府又是另一件。郎睿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弟弟,只带了随身的衣物用器,跟着郎锟铻返回了塔朗县。留下阿扑住在幕府里,祝缨将他暂时带在了身边。
……
阿扑一连几天都很低落,赵霁有意开解他,他也不大听,总有点恹恹的。祝缨的习惯,对这样的人,先让他缓两天,然后派点活,有事干就没功夫胡思乱想了。
这一天,阿扑耷拉着脑袋,接了一封从京城来的文书,捧到了祝缨的案前。
祝缨道:“又有?”
“是。”
&nb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