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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一路,不定会遇到什么呢。”
金良不再反对,转而认真挑选。祝缨又问他座骑、甲胄之类,金良道“都有的。”
祝缨忙了一天,即使是她也觉得有些仓促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提着包袱就走了,反而随从们的事杂且多。
她往刘松年府上去道别,刘松年道“多带两条被子吧。”说着,又拿出一本手记。
祝缨道“这是什么”
“我去过那儿,那儿过了中秋之后,说冷就冷了。仔细冻掉了耳朵。”
祝缨笑道“好。”
刘松年又将她仔细看了看,说“好好的做个人,不要给别人牵马坠镫。”
祝缨笑笑“您瞧我,一鼻子俩眼,是个人模样吧”
刘松年作势抬手,还是没落下,祝缨又说了“您府里原本的那些人等我安顿了下来,兴许得找您借。”
刘松年道“我不管那个事。那两个小鬼要是有熟人,你自问他们去。”
“哎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烦人的”
祝缨没有去见王云鹤辞行,只请刘松年转交了一张名帖,上面没有特别的内容。
刘松年收下了,说“你真是不自由早点长大成人就好了。”
祝缨向他一躬身,转身离去。
这回不再去任何一个地方,她直接回家。门房上,祁泰白着一张脸,等着她。
祝缨问道“干嘛”
“太、太、太、太”
祝文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大人,东宫来了”
祝缨道“冼詹事有没有一同来”
祁泰直接摇头。
祝缨快步上前,却见太子一身常服,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是郝大方,两旁两个健仆样子的人。
祝缨先拜太子,她拜得太流利,太子真心想扶她不行礼的,手伸出去,她已经滑了下来。太子只得沉下手去捞,动作像是抽搐了一下。
两个人客套完了,祝缨请太子上坐。
太子也请她坐下“大夫事务繁忙,是我打扰了。”
“殿下白龙鱼服,必有要事。”
太子道“是为大夫送行,大夫出行之日,我未必能亲临。”
“殿下太用心了。”
太子摇了摇头,道“当此之时,用心的是你们。如今朝上纷争不断,肯用心做事的人太少了。用心做事,又不怀私情的人更少你是其一。”
“满朝忠良,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道“两年了总能看到一些事。王相公是贤人,他也不免要为了依附他的人而与人相争,因而耽误一些事。郑相公么呵,是个能干的人,可惜能干的不是地方。”
祝缨道“他们是被人裹挟了。郑相公前些年就说,一些纨绔闹得不像话。王相公更是君子,只可惜一旦仲尼复生,儒生们最想做的恐怕就是毒哑他,摆在那儿,放着,当牌坊。”
太子忍不住笑了,郝大方等人都听得吃惊,这么拿孔子说笑,是有些出于他们的意料的。
“互相裹挟罢了。这些人,黏得胶手。”太子说。
祝缨也笑了“这四个字,还是从郑相公处听来的。”
太子道“你愿意从泥潭里跳出来吗”
“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目光灼灼“君子小人,真伪难辨,但是谁做了什么事、做得怎么样还是很清楚的。你看不上务虚的人,如今,我便与你坦诚相对,将那些胶粘的东西扔到一边,重开天地,如何”
祝缨道“您是太子,是储君,应该有自己想法。您这不是让我跳出来,是把我往里按呢。这是只有天子才能承诺的事。”
太子垂下了眼睑,道“我当为父分忧。”
祝缨道“为臣者食君之禄,都会担君之忧。”
太子指着北方,道“现在不是虚文礼节可以应付的局面现在的变法,可行吗”
“哪里来的变法”
太子没有被为难住,说“王云鹤就是在变法,不过他不说而已。王与郑,已然是党争了没错,他们是被裹挟的,但我要的不是这个人与人的利益并不总是一样的,有争斗没有关系,我要见到实效他们闹了这么久,就闹出个人命官司,闹出个溃败这不是我要的”
祝缨问道“殿下觉得我就能做到吗”
太子道“你务实。”
“他们如果不务实也走不到现在。”
太子道“他们的将来在哪里呢被裹挟的人,自己都挣扎不出来”
祝缨点了点头。
太子问道“你可以吗”
祝缨道“我愿一试。但请殿谅、信任两位相公,他们不是不想国家好。”
太子取下自己腰间的一颗佩珠送给祝缨“这还是我做世子的时候,从先帝那里得到的。当时先帝宠爱东宫、溺爱鲁王,他们的好物不计其数,这个在他们面前算不得什么,于我却是稀世之珍。”
祝缨道“这如何使得”
太子道“愿君平安。”
祝缨双手接过了这颗佩珠。
太子紧张地盯着她,祝缨从容回看,没有感激涕零、没有对天盟誓、没有许诺永远,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太子没来由一阵安心,这是他认知里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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