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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道:“可!”
“那还要请陛下与政事堂协商,再降旨,明示天下。”
皇帝渐渐能听懂意思了,他皇帝登基,过来给鲁王党羽办过的冤案翻案!赚名声!
皇帝很快把王云鹤、刘松年给叫了来,施鲲比较倒霉,正在城外看坟地。自打祝缨给陈峦请示了陪葬先帝之后,施鲲就有预感,接下来会有不少人也想埋过去!他得早点出去安排一下!趁还没有新死的,挖完陈峦的阴宅就跑!
二人到了御前,一看祝缨已经起身等他们了,就知道这事与她有关。
皇帝还有些不自信,说话的口气都是很不坚定的,试探地将祝缨刚才的提议说了:“大理寺说,清查旧档时发现了些案子判得不准,想彻查旧案。我以为不能操之过急,先从几个地方开始,丞相以为如何?”
刘松年本不留意庶务的,却先来发问:“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这个皇帝熟!他熟练地报了几个地名。
王云鹤一听就懂,这样的配合是非常好的。他想在那几个地方抑兼并,祝缨就把案子查到那里,顺手办几个恶霸劣绅,利于抑兼并,同时也能澄清吏治。
这件事祝缨可以提,他不方便提。当然可以私下授意祝缨,但又不好开口,祝缨毕竟不是他门下弟子。
此事还需要“能干”的人去办,再好的计划,执行的人愚蠢,也能给办砸了。如何能用一个案子把劣绅给治了又不是扰乱地方,不牵连无辜、不让乡间的宽厚长者惶惶不可终日,是很考验能力的。
他之前就是用皇帝开路,现在祝缨接着利用皇帝,把大理寺的手伸了过去,帮他打人。抑兼并,肯定会受到当地士绅的阻挠,地方官过去很难一下子展开,正僵持的时候,凭空伸出一只手来把对家给提走了,完美。
王云鹤有点同情地看了看皇帝,皇帝还乐着呢。他又有一点感念祝缨这个年轻人,这人是在用心做事的,还很会骗皇帝,也不计较什么名利,帮他做了不方便做的事。
王云鹤很快说:“陛下圣明。”
刘松年也点了点头。
皇帝高兴地说:“那便如此吧!祝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办好。”
“臣遵旨。”
————————
祝缨离了御前,就回大理寺找旧档。
之前就让大理寺重理旧档了,现在挑出几件来,拿到了政事堂,让王云鹤挑。
刘松年捏着个茶杯:“又有人要倒霉喽!”
祝缨道:“什么话?我在帮他们迷途知返,免得泥足深陷!这功德都够免了我今年的香油钱了。”
王云鹤从中挑了两件出来:“这两处要紧。”
祝缨道:“好嘞,这两处我派能干的人去,再掺几件别的。”
王云鹤道:“你有心啦。”
祝缨笑嘻嘻地道:“闲着也是闲着。您又不是想不到,君子太吃亏了。我就不一样了,我乱来。”
刘松年扔了一枚橘子去砸她,祝缨反手一抄,抄在了手里,一边剥着吃,一边往外走:“唔,味儿只能算凑合,还是福禄县的橘子能吃现成。”
刘松年在她背后啐了一口。
祝缨回去把活计给派了,施季行看了这些案子,低声问道:“是陛下又……”
祝缨道:“复核各地大案,本就是大理寺职责所在,干就干了。”
“也对。”
这边大理寺加紧办案,那一边陈萌一来一回,终于把陈峦给带回京城了。天气炎热,陈萌将父亲在寺庙里火化了,骨灰装坛,棺木里放的是一套陈峦的衣冠,带着妻儿家仆,人人累得嘴唇发白。
正赶上先帝下葬。
陈萌父子跟着君臣送葬的大队,先去把先帝送进了地宫,看着封了陵,再回来办自己父亲的丧事。
皇帝辍朝的那一天已经辍完了,彻底送走先帝,他就继续上朝了。
就在这一天的朝会上,刘松年拿出了自己的第二本“乞骸骨”的奏本。说先帝都已经葬了,再不走元年都要过了,他就是说话不算数了。
皇帝仍是不准:“何必如此匆忙?我还有事要请教丞相呢。”
刘松年道:“臣本闲云野鹤,误入庙堂。”
皇帝道:“既来之,则安之。”
“安不下来。”
皇帝把刘松年的奏本给扣了下来,又命人拟诏挽留——你走了,你还开着府呢,他们怎么办呢?
刘松年又写了第三本,坚持要休致。告诉皇帝,这些人如果有才华,皇帝拣着用就是了,又不是他的“私人”!
皇帝这回亲自写了手诏,写了依依不舍之情,许刘松年以原俸禄致仕。又赐了蒲轮安车、杖几等物,再赐田庄给他养老。
施鲲揣着自己的那一本请求休致的奏本,半天没缓过气儿来——老刘跑了!比他还快!
连着两个丞相请辞,第二个就会有点不好看。施鲲只能再等两天,先去陈家致奠。
陈家设起灵堂,鸿胪寺沈瑛亲自带人过去帮忙操持。宫中皇帝又赐出些额外的钱帛来助奠。
陈家的亲朋故旧、门生、受过陈峦照顾的人都来了。
施鲲感慨地说:“到我死时能有这样,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陈萌忙道:“相公何出此言?您二十年太平宰相,人人称羡。”
施鲲但笑不语,又看了祝缨一眼,心说:陈峦的眼睛毒啊!
祝缨脸上也没多少悲凄之色,但是人家给陈峦办了件大事。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好?
施鲲又看了看自己儿子,总算有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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