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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一声。

    “娘的，又让这群蛮子嚣张起来了，呸。王爷怎么不多留一阵呢，待到过年前也好啊。”

    与他有一样的想法的士兵不要太多，上次大行动振奋的士气，也因白芨的离开受到了影响。

    诸位将领发现了士兵的异状，却没有办法去解释。

    一来，王爷离开北境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二来士气脸面什么的都要靠钱来砸。

    别看只是简单的一次军演，花费的人力物力是很大的。

    虽说近年来大兴的国力有了提升，户部也在不断寻求增加收入的方式，又是榨糖又是酿酒的，但也只能勉强维持不拖欠士兵的饷银。

    短短几个月的对峙，不仅草原消耗了大笔的物资，各个关口同样不轻松。

    而这些，都是不能让下面知道的。

    “恭送王爷。”

    一道道关口的将士，在白芨的车队到达之前就列队迎候，进行盛大的送别仪式。

    为这位只当了几个月的监军，却给北境做了许多事情的亲王送行。

    “将军，那些蛮子太气人了，我们……”

    等车队远去，士兵们看着那些探头探脑，兴奋得不行的草原人，恨得牙根都痒了。

    六水关的主将陆将军也看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心中谨记王爷的吩咐，沉住气。

    把草原人吸引出来，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自然是好事，却给防卫增加了极大的压力。

    一旦对面某天发疯，很可能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眼下中原和江南的旱情已经传开，仗肯定不能打，也打不起。

    甚至王爷选择不走境内，反倒沿着关口前进，也是在用自己牵制住这些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进去吧，他们高兴才好呢。”

    属下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恨恨地转过头，不去看那边，免得把自己气到。

    一行人保持阵型，徐徐撤入城门，突然城头上的士兵激动得大喊，“将军，羊，好多羊。”

    陆将军被吓了一跳，听清大概意思后，顺着对方的手势往前瞭望，果然看到了一群白色的影子，缓缓朝这边移动。

    他有点懵，不知道对面的部族想干什么。

    六水关只是一个守军三千人的小隘口，对面的部族实力也不强，因此两大关口吃肉，这边连汤都没喝上几次，捡到的羊不多。

    现在这一大群，让人很慌。

    对面的来人也很有意思，赶着羊群来到众人面前，还骄傲地仰起脖子，似乎在说你们可以随便看，随便摸。

    后面跟着不少草原的骑兵，可他们根本不像来找事的样子，眼中的期待傻子都能看出来。

    陆将军一眼判断出对方的人数，不足以对己方构成威胁，直接把心放回肚子里，等对方表明来意。

    然而，两方站了快一盏茶的的工夫，谁都没有表示，只顾直直地盯着对方看。

    场面一时变得尴尬起来，还是副将脑子转得快，想到了路城发生的事。

    他拉了拉将军的胳膊，小声说道：“将军，这些蛮子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只要把羊群赶到关口，就能从我们这里换到东西？”

    “对，很有可能。”

    陆将军突然笑了，连忙让属下去准备，“赶快数羊，估算出大概的价钱后，一半用咱们淘换下来的粗盐付账，一半用关内孩子和百姓日常用得上的小玩意，价钱别差太多就行。”

    “是。”

    六水关的士兵得到指令，小心翼翼接近羊群，试探性地牵着两只羊往里面走，结果他听到了对方先松一口气的声音。

    看到这个反应，陆将军哪还会不明白，一定是王爷在路城和那个虎乞部落做交易的事情传开了，他们以为自己也可以。

    难怪，难怪他们会那么高兴，只等王爷的车队一过，立刻就赶着羊来了。

    “将军，我猜他们是这样想的，王爷走过一个关，跟关内的守将见过面以后，就赋予了他们交易的权力。”

    听到属下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陆将军立刻有了计较，大笑道：“你安排人手追上王爷的车马，将这事跟王爷报告一下。”

    “是。”

    如果没有王爷送来的一大批湖盐，边关的这些将士日常是缺盐的，但对面更缺。

    黑乎乎的粗盐，在草原也是宝贝，他们不会觉得吃亏。

    果然，当赶羊人拉开堆在地上的麻袋，伸手抓了一把盐出来，看到这一幕的骑兵眼睛都亮了，急忙翻身下马来搬。

    琳琅满目的商品挂满了骑兵的马匹，从玩具到碗筷，什么都有。

    而从他们嘴角咧开的弧度判断，这个价格不亏，下次肯定还来。

    整个交易过程很顺利，尽管这些草原人很高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一个人忍不住笑了一声，还被众多同伴齐齐瞪了一下，吓得不敢再抬头。

    “老程，他们，他们怎么就这么放心呢，不怕我们突然杀过去吗？”

    看着对方马都不骑，兴高采烈地押着货物步行回去，陆将军都有些无语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草原的人这么单纯啊。

    程副将有点明白了，说道：“将军，他们是相信王爷。您看，刚才他们都不敢说话，还以为这是交易的规矩呢。”

    “哈？”

    陆将军觉得好笑，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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