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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默默不语。

    该是过了一会儿，韦冲竟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脑袋，又伸出手，挠了挠头：“这话，现在与你们讲，似乎有些早了。这历朝历代啊，便是行下坡路，也还有些时候才算……哦，我又是多言了罢？”

    罢了，韦冲抬头，目光落向远处。衙府门楼层层叠叠，有时恍然，也若远山。

    可他忽然听到一句。

    “我等铭记在心。”

    韦冲鼻子有些发酸，又是猛然低下脑袋，吸一口气，缓了又缓，且轻声道：“既这般，那……你是唤作齐季是罢？”

    齐季赶忙上前，抬起两手并于一处：“是！”

    “也去夜不收罢，不说其他，帮帮你兄弟。”

    “是！”

    齐季颔首，接着不禁稍稍转过脑袋，看向徐期，目光露出欣喜颜色。徐期也是点头，算是回应。

    韦冲起身：“二位，时候尚早，不若一起去那夜不收的衙府瞧瞧？”

    “多谢大人。”

    “有劳大人。”

    二人如此应了，便见韦冲向前，两人不动，是等一阵儿，才是踱步跟上。

    时至今日，那衙府的房屋算是几乎造成了，不过尚未粉刷上油，还须加些物件，还有装饰。赵存所谓盯着，无非是在旁边立着，时而见人松懈懒惰敲打几句，至于其他，他也不懂，便是不再多言。

    韦冲来的时候，赵存也若先前那般在一旁，兴许累了，所以坐着，目光深远，不晓得是在看着何处。

    徐期见状，忙是咳嗽两声，这才唤醒赵存。他是扭头一看，便是见了三人，忙是起身，小步过来，抬起两手并于一处，就向韦冲行礼：“大人，我……我方才是有些乏了。”

    韦冲摆了摆手，扭头看过徐期一眼，才道无妨。罢了，他一边向前迈步，一边又与赵存说话：“我是引了他们两个过来瞧瞧，哦，这个齐季，我打算也放在你的

    赵存闻言，转过目光，瞥齐季一眼，不等转回脑袋，便就答话：“是，大人。”

    四人一齐向内走，便见临着的几间屋子里都有人，俱是一般，手拿长杆儿，最顶上一道木条儿，沾了不知名的油水，至于墙上。徐期虽然不明，可是这时也不该问起这个，便是不语，直管随着向前。

    穿过个屋，又进一间，不同寻常衙府，竟是屋连着屋。

    还是齐季说话：“有些太密了罢？竟也无处院子？若我看，还不如我那镖里面儿。”

    赵存看他一眼，目光深深：“这是大人吩咐过的。”

    于是齐季低头，并且闭嘴。

    韦冲并未理会这些，直是再往前走，至于一个大间，侧过头去，是问赵存：“赵将军，此间大，何为哉？”

    “回大人的话。”赵存上前，走至央中，又是两臂一展，“末将合计上过了油，就在这里，摆上沙盘，绘营州四处所要之地。但有战事，大人也可在此指挥。”稍停，又补，“大人你看，便用沙石制了高低，山川河流，无一不显，若以适当比例，再以夜不收撒出探子，至于战事，一眼便知。”

    韦冲闻言，微微点头：“赵将军用心了。”

    “不敢！”

    赵存颔首，接着又道：“这般法子营中早就有用，只是大多将军觉得费事，所以不从。我设这里，寻常都不得动，想来些许将军偶间用得，方便不讲，也无旁话。”

    “嗯……”韦冲点头。

    “这里不便说话，几位且随我来。”

    说罢，赵存侧转过身，伸手一指，余下仨人便随他再往内里走。约合七八步，又经一个屋，再是入门，是见一张小木床。旁边就是窗户，内里再无他物，不过瞧着干净，还有被褥。

    韦冲见状，侧过脑袋，露出询问的神情：“赵将军，这是……”

    “回大人的话。”赵存微微颔首，“这是末将歇息地方，近日歇息都在这里，也是为盯着事情进度。”

    “哦，这样。”

    韦冲点了头，又把四处打量，徐期也转过脑袋，随着把这屋子瞧瞧。

    兴许是入住的早，此间小屋没有去刷那些不知名的油水，俱是木头原本颜色。

    之前韦冲也有提到，不妨用砖，也与四处民宅无异，可是赵存以为：到底不过办公所在，不消去想舒服，再来到底城中，失火一事也是少有。大不了，多是遣人四处巡视，也比那些砖头来得便宜。韦冲说不过他，只好遂他的意。

    徐期又是瞧得，那边儿墙上一个木钉，在那墙面显得扎眼。

    该是留意到了徐期目光，赵存微微一笑，走了两三步，便是到那边儿，抬手一指，目光却落在韦冲身上：“大人，末将先前便是打算在这里挂些衣裳，到了眼前，却多是堆在床上。喏，区区一张小床，末将以为，倒也堪用，如今却用不着这个了。”

    韦冲又是点头，没有接话，只是徐徐坐下，叹一口气。

    “大人为何叹息？”

    赵存说罢，过去几步，关上小门，转过脑袋又道：“此间无有他人，大人尽管吩咐。”

    “纪大人要我寻几个清白女子。”

    “这个事情我知道。”赵存说着，稍稍低头，目光不由看向徐期，接着转向齐季，“他们……”

    “他们晓得也无妨。”

    韦冲又是叹息，转过身子，缓缓坐到床上，又扯赵存坐下，然后眯起眼睛：“赵将军可有良策？本官不想……”

    “大人，有道是……大节不亏，小节不拘。”

    “道理我是懂的。”韦冲又是低头，看向他自己的手，“可是，我这，怎么能下得去手……你看徐期齐季也在这里，我，他们以后也是要为营州作事，我想我不该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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