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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冽的晏军把守。晋宏康当初忌讳云伯中杀入大平,但如今,他正好一举两得,让燕南、横评军和晏军先打起来。”
夏昭衣点头:“而若云伯中往牟野方向跑,晋宏康只消派人去田大姚那边吹个风,掀一场不轻不重的谣诼,就足够让田大姚先动手对付云伯中。届时,失了燕南和横评大后方的云伯中,只能在田大姚和晋宏康两者中间夹缝求生,最后被吞没。”
这世上,没人比聂挥墨更了解田大姚是什么样的人,稍微给个机会,田大姚可以莽得让所有人都害怕。
聂挥墨低沉道:“大平朝是宋致易的,如今没了那么大的版图,晋宏康反而更能放开手脚,不再被束缚。”
夏昭衣一笑:“对,困兽出笼。”
这一笑,她的眼睛乌黑明亮,灿烂夺目,光华灼灼,让聂挥墨心头又一跳。
便是一开始轻视夏昭衣的纪凉,也不得不细看她一眼。
聂挥墨道:“你方才说的是对外,那么,还有对内?”
“有,”夏昭衣的炭笔重新在竖板上描画,“这里,也是沈冽的。”
她圈出来的,是原属于应金良的同渡。
不争气的应金良下台了,被沈冽软禁,如今的同渡成了晏军占地。
聂挥墨皱眉:“晏军没有那么多兵马可以放在同渡吧。”
“是啊,晏军在同渡的那点兵力不足为惧,但是衡香和河京,很多人想去,它们是我的两张底牌。”
聂挥墨再一度听懂了。
这些年,大量的人涌去衡香。
一些户籍管理森严的地方,许多前朝秀才甚至不惜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都要半夜偷偷摸摸离乡背井,往衡香去。
现在,多了一处河京。
晋宏康治下严厉,加上山脉阻断,他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翻山越岭,而离云伯中地界如此近的同渡,且地势开阔,云伯中治下的百姓们很难不心动。
聂挥墨由衷道:“此外因,内因,再加上你的口才,云伯中想不被说服都难。”
“他也是为自保,主动出击,好过被动挨打。”
“那么今后呢?你现在和他联盟,今后如何分天下?”
夏昭衣笑:“天下是西瓜吗,拿刀切一切,分一分?”
“不然呢?你忍看天下四分五裂?总是要大一统的。”
夏昭衣将炭笔放下:“我不对他如何,我要他看着我是如何做的,天下人也都看得到我是如何做的。”
聂挥墨困惑:“……何意?”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自明德,天下景行。”
聂挥墨沉默,定定看着她。
夏昭衣的眼睛依然明亮莹润,笑吟吟的。
聂挥墨这才知晓,她方才为何那样看他,他又为何害怕。
她直接对他用了阳谋,泰然坦荡。
这些不仅仅对云伯中有用,假以时日,也必会影响到他。
天地世象是朝前奔涌的,没人能挡得住历史潮流带来的时新诱惑。
更好的纸,更好的墨,更好的衣料,更好的房屋搭建之术……
水往东流,人往上走,纵观历史漫长的线,虽波折起伏,但从无完全向下一说,只会不断攀高。
聂挥墨看着跟前的姑娘,她就站在那高处,等着云伯中,等着他,等着田大姚也上去。
不上去的人,自会被淘汰,甚至她都不用出手……
聂挥墨忽觉此行来得值得,他有一种难言的震撼。
震撼过后,是迷茫。
她的阳谋起效了,因为他恍然不知未来他能何去何从。
聂挥墨收敛思绪,对夏昭衣道:“阿梨,你真了不起。”
她的世界,比他所想的要辽阔太多。
在那样辽阔自由的世界里,沈冽能做到跟得上她的每一个节拍么?
想到沈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聂挥墨心底几分黯然,沈冽做得到,他一直在追随。
聂挥墨笑了,笑容轻快:“阿梨,我平生从不佩服别人,你是第一个。”
夏昭衣笑笑,没接话。
“我先回了,”聂挥墨道,“晋宏康近来事多,我不能离营太久。”
“好,聂将军一路保重。”
“阿梨将军北去,也保重。”
聂挥墨这次走得很利索,没再回头,心里面那些郁郁不散的雾,像是被一缕清风拂去。
这缕清风,自是她。
骑马离开前,聂挥墨勒绳回首,深深看一眼后边的客栈。
纪凉和蒋央在旁沉默,也望着这家客栈。
聂挥墨忽然道:“纪凉,怎么不说话了。”
半晌,纪凉道:“不知说什么。”
蒋央道:“将军,阿梨姑娘到底是有野心,还是没野心?”
纪凉看向自己的丈夫:“此话怎讲?”
“当皇帝,不就是为了享乐吗?不享乐,谁要当皇帝呢?万人之上,想如何就如何,无人敢忤逆,何其畅快?所以这世上的人都想当皇帝,可我却瞧,这阿梨姑娘给自己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纪凉若有所思,目光转向聂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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