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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次,沉双城派出去的人都落落而归。
沉双城本就不爽的满腔怒意,这会儿似要被直接点爆。
大地仍炙热,但日头已缓缓朝西,沉双城握紧手中茶盏,沉声道:“再派人去找一次,如若他还是不见,我便亲自去找他。”
匀日领命离开。
沉双城偏头朝对面敞开着的屋室望去。
药香鸟鸟飘来,隔着金书行云座障,沉谙靠在窗边软榻下的睡姿若隐若现。
沉双城眉眼变不忍,浮起隐痛。
若非因他之愿,他沉双城才不想去受这气。
天色逐渐变暗,云海上,澹粉金霞和澹蓝浅紫交织,一层一层,绣铺出世间最壮阔绮丽的绝色美景。
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回,终于等到他骑马奔来,匀日立即领着他上楼。
“老爷,他们早已离开屈府,往城外去了。屈府的人跟我说,不必再去屈府找了,说晏军傍晚便要离开衡香。”
沉双城浓眉一拧:“他不是为赴世论学而来的么?赴世论学还未结束,他舍得走?舍得不去受那风光?”
“或者,他真是怕了?”匀日若有所思道,“自古名将都是大孝子,便是英明功高的帝王都要喊史官为自己编纂上几件大义大德之事,这沉冽看似清高,却也怕被人戳嵴梁骨,所以现在才想着逃,怕被老爷当着手下将士的面对峙。”
“傍晚,岂不是现在?”沉双城看着窗外说道。
“是的,老爷,现在的天色已不早了。”回来的手下说道。
沉双城想了想,起身道:“备马!若真是晏军开拔,动静定不小,将所有人都派去城外蹲守,我今日一定要再见到这逆子!”
屈府的人赶到卿月阁,将沉双城又双叒叕派人过去一事告之后离开,消息随后便被送至光致苑和凌香苑。
杜轩正在收拾细软,沉冽立在窗边,就着窗外斜照的夕阳,低头擦着手中剑刃,黑眸认真专注。
“这沉双城去而又寻,少爷,我猜这事定与沉谙有关。”杜轩说道。
“嗯。”沉冽说道。
“沉谙一肚子坏水,不知又在密谋什么!”
沉冽将剑刃细细擦去,本就锋亮锐利的寒芒,夕色下倒映霞光,华彩明艳。
杜轩顿了下,轻轻朝自己的嘴巴打去。
不管沉双城也好,沉谙也好,见少爷这模样,俨然都不想去理睬,他便也不该多说,何必给人加戏长脸呢。
沉冽却忽然道:“沉双城今日,忽然痛骂外祖父。”
“老太爷?”杜轩说道。
沉冽点点头,长剑在手中利落丝滑一转,划过空气,送入剑鞘。
因是一等一的绝世神器,空气中的剑锋声似仍存,润泽细腻。
沉冽抬眸看向窗外,清风过耳,他额前碎发轻扬,夕色下清爽飘逸,轻闲悠然。
心境却不平,耳边犹是沉双城今日那些痛骂。
……醉鹿血脉,天生低贱!
……忘恩负义之举,果真乃郭氏传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氏就是如此教你的?寡廉鲜耻,厚颜粗鄙!很好,的确只有郭澍那样的老畜生才教得出你这样的败类!
沉冽敛眉,沉声道:“我记忆之中,他虽不喜我母亲,也不喜我,却鲜少会流露出对醉鹿如此深的厌恶情绪。”
“少爷,我听说他在屈府发疯,还打死了人?”杜轩低低道。
“嗯,打死了一个。”
“不知轻重,就该报官去抓他的!”
“是啊,不知轻重,”沉冽低低道,“不过这些年,你可曾听闻过他性情大变?”
杜轩想了想,摇头:“没有,但咱们日常也不关心他。”
“关心与不关心和声音有没有传到我们耳边,这是两码事,”沉冽回身,看着杜轩道,“与他有关之事,我们再不关心,但若变故之大,仍会有人传至我们耳旁。”
“嗯,少爷说的是,如此一想,倒是没听说过他性情大变。”
沉冽回忆记忆里的沉双城,澹澹道:“他一直稳重自持,是个寡言沉默又严肃的人。”
“很奇怪,若说是因为沉谙,但为什么又冲着郭家去骂?他当年所为,该是郭家骂他才是。而且,他骂您干什么,去年醉鹿街头断指割义一事,您早就和醉鹿决裂了,他冲着您骂醉鹿,他是不是有病。”
沉冽没再说话。
杜轩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眸,顿了顿,很轻地问道:“那,少爷,您还要去凌德吗?”
“去的。”沉冽说道。
他看向一旁的细软:“收拾妥了吗?”
“嗯,按照您的吩咐,尽量简练。只是衡香还有这么多事,您真要去凌德吗,如果……”
“凌德离衡香近,不过几日路程。”沉冽打断他。
“哎,那钱奉荣四处树敌,要杀他的人多如牛毛,其实未必就要少爷您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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