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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具尸体被运回衙门,自偏门抬入后院。
县官们的轿子停在前衙大门,随从掀开轿帘,陈永明面色疲软的从轿中出来,没走几步,转头看向另一座轿子。
“大人,您醒醒,我们到了……”孔元杰的随从在小声唤孔元杰。
孔元杰没有睡得多沉,缓了缓,他揉着腰出来。
陈永明看着那随从将他扶过来,低声说道:“大人,白玉馆那紫凝姑娘,看来让你满意。”
孔元杰哈哈笑起,同样低声道:“她啊,够骚!”
旁边的随从和衙卫们都心照不宣的笑。
进去衙门,陈永明将门内迎出来的衙卫叫到一旁,问辛顺还在后衙没,衙卫点头:“在,但还没醒。”
陈永明点头,望了眼四周,又道:“昨夜派出去的那些人,如何了?”
“……不妙,”衙卫不安道,“现在还在军镇司。”
“我是说。”陈永明以手刀在自己的脖子前很轻的比了一下。
“很难,军镇司眼下大军严守,只能买通里面的人。”
陈永明面露烦躁,一夜没睡好的他,眼圈附近的眼袋都比平常显眼。
他摆摆手,抬脚朝里面走去,衙卫却又叫着他:“辛顺昨晚将书院的邰子仓叫去画像,洪竹明夫妇他们酒楼里的那对男女便是要通缉的那一对,画像已经送来了,辛顺还没有醒,那这画像……”
“先送来我看。”
“嗯。”
孔元杰进到衙门后便呼呼大睡,陈永明回了自己办公的屋室,他也困,但当前半点不敢睡。
两张画像被手下送来,在案上铺开。
邰子仓师承陆冬心,陆冬心的师父则是天下知名画师水墨秋。
水墨秋被称为“画三绝”之一,另外二绝,都是百年前的人物了。
“洪竹明那两口子,说邰子仓画得像,几乎一模一样。”手下说道。
陈永明目光落在少女画像上:“如此,这少女该当很美?”
“那丁氏说她肤色如玉,去了壳的鸡蛋一般,人群中极其好认。”
“此男人也有几分英武。”
“据说三十好几了,一点胡子都没有,也该是好认的面孔。”
陈永明点头:“不过也得防止贴个假胡子,或者此女往脸上涂点什么,遮掩肤色。你带下去让人临摹,必要让此画像贴满大街小巷!”
“是。”
画像被带下去,陈永明在椅子上坐着,想到军镇司中的衙卫们,他便心神不宁。
外头传来清脆的一声叫唤:“爹!”
柔柔腻腻的嗓音,带着芳华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
一个少女自外轻盈迈入,手中拎着竹编圆形小篮,脸上笑容甜美:“昨夜你未回,母亲可生气,但她虽然生气呀,还是叫我将这些迎福糕和八珍糕送来给你,可是母亲亲手做的呢!”
少女将手中小篮放在案牍上,从竹篮中拿出糕点,一股甜香顿然盈屋。
“来!”少女将糕点推去,“爹爹尝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外阳光照在她一袭紫丁香色双丝春茶宴款的长衫上,她衣上所绣的茶花,大朵大朵,绚烂欲开。
糕点推到了父亲跟前,父亲神情却没有半分开心,少女偏偏头望着他:“……爹?”
“放这吧,”陈永明疲累道,“若无其他事,你先回去,代我同你娘说声安好。”
“……”
陈韵棋抬手提起案牍上的篮子:“那便不打扰爹爹,公事繁忙,爹爹也要记得休息与吃东西呀。”
“知道了。”
陈韵棋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小丫鬟侯在外面:“小姐。”
“走吧。”陈韵棋说道。
“小姐,你不开心呀?还是老爷他……”
陈韵棋轻轻一声叹:“八都军使,还有数十万大军,父亲肯定累着了,我不好多留。”
街上积水仍深,此次她们是坐轿子来的,小丫鬟上前将轿帘掀开,陈韵棋垂首进去。
轿子离开,经过街口茶馆时,一队兵马奔来。
街上积水大溅,丫鬟和轿夫们被泼了个通透。
小丫鬟开口想大骂,见对方这身军士胄甲,她便忍了,恼怒地拍打着身上的衣衫。
对方目中无人,被溅得不止他们,沿街百姓纷纷避让逃跑,最后,这队兵马在从信府衙门前停下。
桌上的糕点已被陈永明推去一旁,他愁眉看着随手拿来翻开的案卷,思绪不知落去何处。
屋外传来许多脚步声,他抬头看去,便见面容不善的窦立新大步进来,手中大刀一出,就要朝他劈来。
陈永明忙道:“窦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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