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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熙州府的目光,全被城外的盘仙丘所吸引。
蒋鑫义蒋鑫龙还有隔壁蒋梦兴的宅邸,直接被夷为平地。那些暗道暴露在天光下,前后足足挖出来十六道之多。
谣诼如飞,刹那遍布熙州府,这么多地道定不寻常,有说他们为江洋大盗,有说那下面藏着金山银山。
夏昭衣已经回衡源文房了,她花了整整半日才看完蒋鑫义和蒋鑫龙留下的所有信函。
这些信上的新发现,让她大感离奇。
房门敞着,沈冽进来时,便见她纤指捏着杯盏,轻轻转动,一双明眸望着窗外的扇叶葵,正在发呆。
阿梨?沈冽在门外叫道。
夏昭衣回神,侧眸望向他,微微一笑:你要动身去白光乡了吗?
嗯,沈冽进来,我来道别。
夏昭衣没有起身,看着他阔步走来,她仰着头冲他笑:走之前,我给你说一个别人的秘密。
沈冽垂眸看她,清然一笑:我无窥伺之好。
我偏要拉着你与我同流合污呢。
沈冽笑道:你都拉着我了,那便只能一起通同作恶了。
夏昭衣转身将桌上几封信函拿起,眼眸亮闪闪地看着他:蒋鑫义和蒋鑫龙,并非蒋家人,他们,姓乔。
这的确令沈冽意外,他浓眉轻挑:那么原来的蒋鑫义和蒋鑫龙
被他们杀了。
冒用蒋氏人的身份,的确可以潜伏于乱世,那,封文升与他们,是何关系?
夏昭衣神情微变凝重:他们称呼封文升,为舅舅。
亲舅舅?
嗯,封文升的姐姐或妹妹,是他们的娘亲。
沈冽沉声道:有这些发现,此熙州一行,没有白来。
他们入宫所寻的拂光清和册,已被他们得到的其他几幅,如今都在竹州,夏昭衣低头看回信函,不过他们未在信上提到这些拂光清和册有何用,我在想,对我重要么。
沈冽看向她手里的信:不管重要与否,都可先得到它们,我即刻派人过去寻。
夏昭衣眸光若有所思,顿了顿,她放下书信起身,看着沈冽道:那夜我闲来无事,随兴去得度广坊。他们当时所设铃铛,看起来并不是为了欢迎我,而是另有其人。
若封文升和乔家有关,那他所等之人,或是卫行川的,或是唐相思的。
嗯,我已托清阙阁的邹下卜先生帮我查了,还有雷公山那神女石像,我也一并让他帮忙,所以这拂光清和册,其实也可交付与清阙阁。
沈冽眉心微拢:阿梨,你不希望我插手。
你已是三军主帅,要操劳得事那么多,这些琐事,便不用我们再去管。
沈冽认真地看着她:若在我看来,这些不是琐事呢?
夏昭衣一笑:可,就是琐事啊。
沈冽黑眸变深,右掌轻轻捧住她的面颊,她的肌肤触感极好,饱满光滑,像捧着琼脂。
阿梨,事关于你,再细微也不会是琐事。
他的声音一直好听,低沉又清越,窗外徐风吹来,像要将这声音吹进夏昭衣的心里。
夏昭衣轻声道:好吧,你若觉得不是琐事,那,便不是琐事吧。
沈冽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变化,但笑意染进了他墨玉般的清湛眸底。
他微微低首,在她的光洁额头上克制有礼地浅吻了下,却忽然觉得一发不可收拾。
心起贪念,他的吻又往下,落在她的唇角,再落在她的唇瓣上。
稍一触碰,再轻的力度也像是要燃起冲天的火。
焦灼矜骄青涩,所有暧昧不清的情绪搅动成一团,分明炽烈咆哮,强烈渴望着,却因他的自制力而变作细腻的沉稳的一股柔情。
沈冽缓缓打开,轻柔浅尝,窗外阳光明艳,清风将他们的发丝软软纠缠,觉察到她略有些笨拙的回应,他高大清瘦的身躯骤然紧绷,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抬起,贴着她单薄纤细的背拥紧,加深了这个吻。
入夜,千人兵马从规州方向而来,怕进城惊扰民众,他们直接在熙州府外二十里地扎营。
被高舟推举前去规州七散山的主帅张翅派了名信兵入城,信兵刚走,一名郎将提着裤腰带跑来:主帅!主帅!
张翅正要去开饭,闻言看着他过来:何事惊慌?
郎将指着盘仙丘方向:我大解时遇到个老乡,他给我说阿梨姑娘在盘仙丘蒋家那挖财宝,挖出了金子做得狮子,半丈高呢!
离谱,张翅说道,半丈高的金狮,给他蒋家十辈子财富都做不出来,熙州也没这等工艺,上哪儿运金子去。
可他说他真看到了阿梨姑娘
说不定这才是唯一的真话。
酒菜正陆续往大帐送来,张翅朝他们看去,想了想,道:我不吃饭了,你们吃,我去找阿梨姑娘。
说完,他回去拿随身兵器,叫了几名亲随一起离开。
城内城外在入夜之后,最大的区别便是灯火。
荒郊野地,只火把五六,堪堪只够照亮围绕着他们的方圆数丈。
忽然,远处传来一真惨叫。
张翅等人勒马,转首望去,距离太远,那惨叫声似在天边。
主帅,至少离我们这有一里多。一名亲随道。
张翅没有犹豫,一勒缰绳掉头: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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