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82章 灰色轨迹  退役三年,由新人出道夺冠成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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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脚开始变得麻木乏力,印象中我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距离,在沧州这空荡的城郊,我想这么走下去,会走上国道走出沧州也说不准。

    我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从四年前开始就是,沧州从来就没有带给我过好运,它留给我的只是难以忘怀的遗憾,以及无法排解的痛苦。

    它从未回应过我,不管是我埋怨、憎恨、祈求,还是离开。

    时间流逝,汗水被晒干又再度从额前滚落,太阳从头顶向西沉去,暑气也随之渐渐消散了,我便这样在夕阳的余晖中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是地平线的尽头,只是眼前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土墙。

    我走了几乎一整个下午,自以为能够走上国道,走出沧州,但偏偏眼前横着一堵高墙,我走进了死胡同。

    怎么可能走得出沧州呢?太可笑了。

    我无端地想笑,但是刚咧开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了,它被夕阳染成了绛红色,比血滴还要混浊。

    随着日光的熹微,原本毫无波澜的情绪突然间失控,我想到了曾经多少个落日,我就是这样在办公厅门前等待着自己的申诉结果,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一无所获。

    我再一次感到了愤怒,感到了不公,我怨恨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愿再去回想四年前,我尝试过挣脱出那个夏天的阴影,告诉过王木枫,我已经不再纠结往事了,只想向前看。

    但是往事却不饶人,事到如今一切都和那张禁赛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我以为绕一大圈就可以找到迷宫的出口,但实际上这个想法就和我能走出沧州一样天真,眼前就横着一堵高墙。

    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个迷宫本来就没有出口,我也不可能走出沧州。

    事到如今,我也好彻底死了这条心,这一次连重复申诉的过程都可以省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沧州还是变得友好了一些。

    四年前的禁赛令已成定局,就像齐源说的那样,我在《国度》赛场被终身禁赛,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一切的努力不过是在荒废青春罢了。

    我曾经也希冀着是不是可以解除禁赛令,摘掉劣迹选手的标签,沉冤昭雪,光明正大地回到赛场上。

    但那是不可能的,在今天我的妄想更是被彻底击碎,张真在四年前事发的第二天就能将徐勒举报到纪委,又怎么会留下关于那件事的痕迹呢?

    所以,这次真的到此为止了。

    还有办法吗?

    ……无解。

    可是……我的青春和电竞梦又算是什么呢?

    从2023年到2029年,人生能够有多少个7年?

    “啊!”

    我紧闭双眼,猛地挥出一拳砸在眼前的土墙上,剧烈的痛感使我瞬间将手抽回,然而眼前的土墙依旧纹丝不动,除了散下了星点灰尘,它们在晚霞中沾染着落日的余烬,一点一点地沉向地面,不见踪迹。

    指骨蹭出了血,我就这样颓然站在原地,泪水也从鼻梁处滑落下来。

    我握紧拳头,然后意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这种发泄除了会弄伤自己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就算此生和电竞无缘,我也离不开右手,之前我已经为此牺牲了太多,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我对着土墙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

    沧州还是不想放我离开吗?

    好,那我就不走了。

    我沿着原路往回走,夕阳已经彻底落尽了,昏黄的街灯在路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就这样跟着街灯布置的线路向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期间路过了一家便利店,我买了一瓶水、一袋面包,看了眼墙上指向8点半的挂钟,然后继续向前。

    至于我的目的地是哪里,今晚又要住在何处,我完全没有考虑类似的事。

    我清楚,至少在此刻我不能停下,因为一旦我驻足,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思绪所充满,我渴望逃避,我害怕面对那些痛苦。

    向前,继续向前……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不觉来到了一条老旧的街道上,街道的一边落着一排灰头土脸的店铺,其中的光芒比街灯还要微弱,像发廊、澡堂、商店、烧烤店很明显都有了年份,而且门可罗雀,桌椅和店面全都显得空荡而寂寥。

    沧州本来就是一座没有夜生活的城市,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人呢?

    老街的对面是一座公园,我感觉自己几乎到了力竭的地步,无法再继续行走,于是便在公园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刚沾到座椅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腿部肌肉在抽搐呻吟,甚至连撑着座椅站起身也做不到,看来今天已经严重超出了负荷。

    不过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想好要去哪里,就算是在公园的长椅上过夜也未尝不可接受。

    公园里没有街灯,一切都沉浸在岑寂的漆黑当中,晚风吹过,林海摇曳,我就这样出神望着街对面无人的商铺。

    但很快又觉得无趣,一条乏善可陈的街道,被遗忘在沧州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恐怕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它今晚的样貌。

    于是我便闭上了双眼。

    暗夜的涛声和风鸣让我的心绪沉寂了下来,我忘了我是谁,我经历过什么,又要去向何处。

    我只是坐在长椅等待天明的孤魂野鬼,沧州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

    恍惚间,街对面突然传来了拖鞋叽喇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从店中走了出来,然后便传来了吉他拨弦的轻响。

    先是两拍预热,接着熟练地连成了曲调,让人倍感空虚而寂寥的前奏随之响起,风声隐没不见。

    同时,一个沧桑的烟嗓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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