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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章武侯死缠烂打了一下午的馆陶长公主最后只从不耐烦的舅舅那儿获得一句没用的屁话。
“反正你的情况已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倒不如放手一搏,求着太子原谅你。”
“求着太子原谅我?”馆陶长公主知道对方是在应付她,可是这话也不无道理。
唯一称得上挑战的是馆陶长公主愿不愿意弯下膝盖,以及她在弯下膝盖后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对啊!只要太子原谅我就好了。”
“只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就好了。”
越想越魔怔的馆陶长公主喃喃自语的模样吓到了章武侯, 让他担心外甥女会狗急跳墙:“你……”
章武侯刚想开口, 结果瞧着大彻大悟的馆陶长公主一脸兴奋道:“您说的对, 只要太子原谅了我,那这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无言以对的章武侯:“……”我是想打发走你, 但不希望你到太子跟前发疯啊!
然而这时的馆陶长公主已经被高压的环境搞得有些疯疯癫癫了。
章武侯伸手去抓时,结果被起身的馆陶长公主意外躲开。
“没错,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想入非非的馆陶长公主来不及向章武侯行礼便匆忙离开。
吓傻了的章武侯挣扎着起身, 结果小腿直愣愣地撞上摆件。
“呜……”呼痛的章武侯来不及哀嚎便焦急喊道:“拦住她, 快拦住她。”
然而除了章武侯, 府里没人真敢上前拦住这位疯疯癫癫的馆陶长公主。
毕竟皇帝护她护到掺和刺杀也不愿令其入狱受苦的地步。
万一他们拦人时伤到这位身骄肉贵的长公主,或是对方一时发狠地来了下, 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回去,赶紧回去。”因为章武侯还未解除软|禁, 所以在馆陶长公主跌跌撞撞地离开戚里,坐上回到尚冠里的马车后,事情就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一路狂奔。
因为馆陶长公主的相邀, 刘瑞必需回到北宫接见这个坑死他的大姑妈。
以圣父的角度来看,馆陶长公主是受人利用的倒霉鬼。可要是以“你不过是死里逃生,而她却要家破人亡”的理由去阻止刘瑞实施报复, 那么不仅是刘瑞会被怄死,就连让其处理这事的刘启都要怀疑儿子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除了惠帝,他家还没自己都快没命了, 却还原谅罪魁祸首的圣父呢!
“你说馆陶长公主……”回宫的车程上,刘瑞屈指抵着下唇,牙齿与指骨隔着薄薄的皮肉的疯狂碰撞。
一旁的卫穆儿没有扭头,眼珠自动转了过去,随口答道:“估计是死缠烂打地求你原谅吧!”
“嗯!”刘瑞仅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
“她不会以为孤迫于压力地原谅了她就不会旧事重提吧!”刘瑞放过可怜的下牙,吐槽道:“你说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自欺欺人呢!”
“能自欺欺人的无非是将死之人,蠢人,人渣,以及独|裁者。”卫穆儿的脑袋随着车子一颠儿一颠儿道:“你们家的男男女女属于哪类?”
“那基本是涵括所有啊!”刘瑞的脑子那是嗡嗡地叫啊,整得他竟有种脑浆快被甩出的呕吐感:“若论双标,咱家全是卧龙凤雏啊!”
末了,还补上一句:“包括孤。”
“噗!”卫穆儿立刻别头,省得自己憋不住笑让刘瑞难堪。
“想笑就笑吧!”刘瑞听着一旁的声音也是破罐子摔道:“咱家闹得笑话还少吗?”
卫穆儿想想近几日的是是非非,也是生出一丝丝的怜悯:“确实不少呢!”
二人虽没对视苦笑,但是只剩车轱辘在嘎吱作响的旁外音让本就压抑的环境变得更加压抑。
而在二人抵达北宫后,迎接的官吏寥寥无几,压根不见熟悉的身影,同时还有不少大件堵着宫门,然后在脸生的家仆与小黄门的努力下被抬入北宫。
按理说,有东西进来应该是件好事。尤其是对管理内帑的官员而言,里头的金饼铜钱越多,越能证明他的实力。
然而因为送东西的叫刘嫖,号馆陶,字上头有人,所以把北宫的官吏——包括最硬气的汲黯都吓得不敢上前阻止,导致那些迎接太子的官员如辟邪般与馆陶长公主的人拉开距离,甚至在见到太子时居然产生流泪的冲动。
太子啊……您可终于回了。
您要是再不回,咱们可就撑不住了。
当然,迎上来的官吏肯定不能这么说,但是他们过于丰富的表情已说明一切,弄得刘瑞本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不过作为白莲派的二代掌门,刘瑞的教养不许他因个人原因冲人发火,所以面对几乎流泪的成年男子,他还是耐心十足道:“怎么了?”
瞄一眼停下活计的外来者,刘瑞已经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想自欺欺人道:“这是宫里的人?”
“……”领头的人用“您可是从宫里回来”的眼神看着刘瑞,好在后者也很清楚自己是在犯蠢,于是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带孤去见贵客吧!”
迎接的官吏这才松了口气,不然对于他们而言,前脚迎来神经有点不正常的馆陶长公主,后脚对上开始说些胡言乱语的太子,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刺激。
“馆陶长公主来了多久?”
“大约有三个时辰。”提到这事,随行的官吏便大吐苦水道:“来得比做早膳的庖丁还早,吓得咱们火急火燎地过来开门,接应,以及通知各位家令等人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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