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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不再梦中
在空中上演性别大战的时候,地面上,亚子与蜘蛛一家对峙的战场,看上去就完全是另一个画风了。
隔得足够远,空中激烈的交锋,在地面上对峙的两队人听来,不过是用来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两处孤立的高台上,一侧站着低垂眉眼,身侧邪神、僵尸、血骷髅三大傀儡侍立的亚子,另一侧则站着严阵以待的累,木偶般的父蜘蛛,以及惊恐的母蜘蛛、姐蜘蛛这对【母女】。
时隔许久,曾经的母蜘蛛,终于再一次,用最直接的方式直面自己的过往,直面那困扰自己许久的噩梦了。
“…累大人,我们,我们快逃吧?”
在累的身侧,之前冷眼看着母蜘蛛惨遭虐待的姐蜘蛛凑到他身旁,小声耳语道:“这个和妈妈长得一样的女人,有一种很恐怖的气场,趁现在无惨大人在空中拖延上三,我们……我们不如赶紧逃走,说不定还能……”
“闭嘴,准备战斗。”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姐蜘蛛的话语,后者还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蜘蛛丝线边自下而上,划掉了她半张脸皮,露出了没有嘴唇保护的牙齿和狰狞的眼球。
“呜——”如此剧痛,姐蜘蛛却不敢发声抗议,只能捂着脸,一面再生面孔,一面后退,按照累所说的,做战斗准备。
“无论哪个世界,你都是这个样子呢,累。”见证了这一幕的亚子轻声道:“除了用疼痛和恐惧来统治你的【家人】,其他办法,你就什么都不会了。”
"…你很吵。”
“我的声音比你那一声【闭嘴】还要轻很多。”亚子平静道。
累咬紧了牙关。
他之所以没有接受姐蜘蛛的建议,选择趁此机会后撤,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逃不掉】,头顶的【诀剑冥侠】,眼前的女人,或许不会给自己在将后背留给他们后,还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想逃】。
因为他还有问题要问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是【妈妈】,对么?”累看着亚子,用隐含着无穷怒意的声线问道:“你的脸和妈妈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卸下了我给你的面纹。”
“还有皮肤哦,比起你们现在这种死白色的难看皮肤,还是墨澜大人赐予我的,白皙有光泽的皮肤要更好一些。”亚子微笑道:“若不是因为墨澜大人很喜欢熟女,我连这身皮囊,都不想保留呢。”
“墨澜……【诀剑冥侠】的名字么?”累道:“我曾经听无惨大人说过,在我们的世界以外,还有成千上万个,统称【鬼灭之刃世界】的同我之界,想必你,就是那些世界里的其中一位【妈妈】吧?”
“猜对了。”亚子眯着眼,温和笑道:“但没有奖励哦。”
这一刻,累没有注意到,他身边做战斗准备的【母蜘蛛】听见这句话,脸上展露出了极为明显,无法压制的一抹艳羡,而下一刻,她眼角余光看见了身旁的【累】,那光芒瞬间变黯淡下去,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那个世界的【我】呢?”累咬着牙道:“那个世界的【我】被你怎么样了?你这个背叛了家人,跟着使用者跑掉的叛徒!”
“死了。”亚子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墨澜大人,亲自砍下了那个【你】的头颅,我记得很清楚,你的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几圈呢。”
“……我会杀了你。”累的声音中,怒气已经无法压抑地上涌:“背叛家人,抛弃那个【我】给你的面纹,给你的一切,忘恩负义的女人……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知道么,累?”
累的话语,没有给亚子造成一丝一毫的波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累,平声道:“在几分钟前,我以为我会很害怕见到你。”
“你曾经是我的【噩梦】。”亚子的手指轻轻握起:“我被强行变成鬼后,你把我抓上了山,用无比痛苦的方式将我转变成所谓的【母亲】,赐予我丑陋诡异的面纹,死白色的皮肤,再逼着我无时无刻维持这让人厌恶,会不断压迫我的身体,带给我痛苦的形态。”
“犯一点小错,就会被【父亲】殴打,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你剥皮放血,明明我曾经有着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你和鬼舞过无惨,就这样毁掉了我真正的家庭,让我变成了食人的恶鬼,在恐惧,痛苦和食人中度过余生,如此数十年,并让我在无数个世界走向被斩首,被遗忘的,最卑微的解脱。”
累身旁的母蜘蛛静静地听着这一番话,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和亚子对比显得有些过于长的指甲在掌根划出几道纤细的伤口,血还没来得及流下,伤口变已经愈合了。
“哪怕被墨澜大人所接纳,拯救,我还是会在每一个梦境中看到你的模样,丑陋,恐怖,要抓住我的脚,把我拖进你那血红色的泥沼里面。我惊醒过很多次,而作为【人】的身体,给予了我流冷汗的权力。”亚子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我曾以为再一次见到你的瞬间,我会像墨澜大人口中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典故一样,在往昔的阴影前怕得发抖,但……我没有。”
亚子看着累,抬起手,在其身后,丝线于空中狂舞蔓延,逐渐编织成玉座般的高台,亚子站在升起的高台之上,在三位傀儡的簇拥之中,如君王般俯视自己曾经的噩梦
“因为在看到你,看到哪怕多了几分力量,虚长几分能耐,也依旧原地踏步,没有任何变化的你的瞬间,我才得以看见我这悲哀的起点,在这个瞬间,我才明白,我原来已经走出那么远,那么远的路了。”
她轻轻抬起手,丝线于其身后凝结,化作一根根锋锐的长枪,在空中轻微地跃动着,蓄势待发。
“而站在我面前的,依旧停留在当初的你……只不过是一根真正的【井绳】罢了。”
话音落下,亚子,轻轻将手按了下去。
刹那间,她身侧的数十把丝线长枪如雨般轰砸而下,朝着累的方向轰砸穿刺而去,其威势好似纯白色的王之财宝,于天穹斜上方急坠而去,在敌人的瞳孔中极速放大,直到几乎占据了全部的视线。
她已有了主动面对这一切的勇气。“【血鬼术·杀目笼】!”
见亚子出手,累当即控制丝线开始反击,无数蛛丝在他指尖穿插,凝结成一张将他和所有残存家族成员覆盖住的一张大网,大网极速收缩,很快便将所有的丝线长枪尽数收抵卡死,如同一面盾牌,死死扛住不断逼近的枪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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